看到領導的表情，白斌的心不由往下一沉，因為領導的眉頭緊鎖，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按摩著太陽穴，嘴角緊繃著，似有什麼為難。
“這個，”他終於抬起頭，看著三人說，“還是不行的。”
三人正在滿懷希望地等著結果，聽到這話，一齊站了起來。
“哪裏不行？”白斌問。
領導把那些材料歸整起來，雙手捧著走過來，交在白斌手裏，說：“這些材料我們都審查過了，下麵的人審查了三遍，我不放心，又親自審查了一遍，意見基本是統一的，缺少根本性的關鍵證據。”
白斌說：“還要哪些證據？這是按照您的意思收集起來的！”
“你們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領導返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喝了口茶，“你們這些材料隻能證明楊建軍那兩個孩子曾經搞過惡作劇，並不能證明周密救過他倆，是吧，這些材料沒有一份涉及到周密本人。我們現在是為周密申請見義勇為，不是要將那兩個孩子繩之以法，所以這些材料沒什麼用。明白嗎？我的意思是說，假如有人親眼看到周密為救那兩個孩子跳下水去，這才是直接證據。”
三人頓時泄了氣，但凡那天有鎮上的人在場，周密就不會上當了。
鄭玉萍的情緒又出現了波動，嘴唇發著抖，臉色鐵青。
“那麼，”蘇影說，“這是貴局的意思，還是上級的意思？”
領導說：“還沒報上去，差得遠呢！這才僅僅是第一步材料審查，材料合格後，我們還要深入現場去調查，調查合格後，才能上報。”
“領導，你們就這樣報上去吧，”白斌建議道，“其實您看到這些材料時，就已經認定了周哥是為了救人而死的，不然哪有那麼多的巧合？而且楊建軍的兩個孩子開始也都承認了，他們確實是搞了惡作劇，隻是後來改了口，這些在派出所都有證明。”
“不行啊！”領導無情地說，“光主觀認定不行，必須要有客觀證明材料，材料不全，我們無法上報，如果被上麵查到，我們是要受處分的。”
磨了半天嘴皮子，領導絲毫不鬆口，三人隻得拿著那些材料離開了××局。
辛苦了幾天，誤了幾天工，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蘇影憤慨地說：“其實隻要他們報上去，上麵八成就通過了，上麵的審查隻看下麵人的簽字，隻是他們不想承擔風險而已。如果你是那人的親戚，這事早就解決了。”
白斌頓時受到了觸動，說：“那我們給他送點吧！”
“別想得那麼天真！”蘇影立刻否決了白斌的提議，“你提上羊頭也找不到廟門，就算你虔心向佛，佛祖也不認你。你以為人家什麼人的禮都收嗎？前腳收了你的禮，替你辦了事，你後腳把人家舉報了，結果人財兩空，這些人精得很呐！”
想了想，問鄭玉萍：“鄭姐，你有沒有看到當時還有別人在場？”
鄭玉萍搖搖頭：“我當時什麼也顧不上，隻顧著救我老公了，後來來了許多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