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接著說:
“嫂子,不是我自己誇自己,但我一直在努力,雖然我能力不強,但我爭取讓我成為那個家的核心。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爸癱了,我媽瘋了,長子長女不成器,不是我願意受苦,總得有個人站起來,頂住這個家,不能讓他塌了吧?
“你總說若愚和若敏不聽話,不愛在家裏待,可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愛在家裏待嗎?因為他們感覺不到這個家的核心,感到不到那股凝聚力,感覺不到家的味道。
“我無法教給你怎麼做,因為我也做不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我總感覺,嫂子你太懶散了,或許我用詞不對,怎麼說呢,可能不上心吧。
“你一心全周哥身上,這我知道;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深,這我也知道,但他畢竟走了,人死不能複生,你改變了不了這個事實,你隻能把全部精力投到倆孩子身上。
“也許你自覺很上心,但是你沒事的時候,認真地思考一下,是不是哪些地方疏漏了什麼?轉變一下思路和方向。
“好了,說完了,你罵吧。”
白斌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身體虛極了,調整好心態,等待著鄭玉萍的口誅筆伐。
鄭玉萍在白斌發表這篇長篇大論時,幾次要出言打斷,正當白斌說完了,她倒無話可說了,問了一句:“這麼說,是若敏跟你講了什麼是嗎?”
“沒有。”白斌擺擺手,“她什麼都沒說,但我感覺到,她還沉浸在他爸去世的悲傷裏。”
“是呢。”鄭玉萍點點頭,“從小到大,她最親她爸,也最崇拜他,現在他爸走了,她的世界就空了,這也是她為什麼愛酗酒的原因。”
“她沉浸在悲傷裏,你就不能沉浸在悲傷裏了,你必須要把她拉出來,更不能陪著她一起悲傷。”白斌認真地說,“你是母親,和父親同樣重要,她的世界空了,就由你來填補。你要用心感受她的需求,要給她做個好的引導,最起碼,你得讓她熱愛生活。
“這些年,我得出了一個經驗,隻要你熱愛生活,生活就打不垮你。就像今天過年,你覺得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沒用,可是假如若敏很在乎那些呢?
“我當然不是具體說,她今天是因為這個原因喝酒的,我是說,在日常的生活中,你要表現得像個母親,像個家長,讓她覺得有用,讓她依賴你,讓她覺得,縱使心裏再難過,也有個可以傾訴的人,而不是隻會哭哭啼啼,和亂發脾氣。”
說到這裏,鄭玉萍的臉色又變了,嘴唇有些發抖。
鄭建強接住話頭說:“白斌說的是對的,咱們都努把力,別把孩子害了。男孩子還好,女孩子一步走錯,這輩子就毀了。”
白斌想說,她已經走錯不止一步了,又忍住沒說。
鄭建強站起來:“我出去買點炮吧,咱們一起接個晚財神。”
“算了。”白斌擺擺手,“都後半夜了,哪有開門的地方?就這樣吧,讓若敏冷靜兩天。可能你們都沒太明白我的意思,怪我表達有問題,我隻是拿這件事舉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