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9:16。
天知道原淺是怎麼把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帶上出租車又把他送進醫院的。
“病人名字。”
“不知道。”
“年齡。”
“不知道。”
“既往病史。
“不知道。”
醫生一臉疑惑:“你是病人家屬嗎?”隨後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痛苦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男子。
大概,問也問不出什麼。
原淺訕訕一笑,沒說話,但手上動作沒停。
強忍疼痛的傅雲錫試圖告訴女人些什麼,奈何他實在是太過難受,胃部的疼痛束著他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做其他的,隻能任由女人在他身上翻找著。
在原淺翻遍男人身上所有的口袋之後,終於在西裝的胸前口袋裏找到了他的身份證。
傅雲錫。
是那個傅雲錫嗎?
原淺思考了幾秒便把身份證遞給了醫生。
“懷疑是胃潰瘍,帶他去二樓做檢查,先抽個血。哎,小於你幫他推個輪椅過來。”醫生說道。
在護士的幫助下,原淺把這個叫傅雲錫的男人架到輪椅上,推著他出了急診室。
剛出急診室,原淺想了想,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到了男人身上。
手還沒收回來,就感覺到一陣冰冷,視線移過去,隻見一隻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抓著她的手腕。
男人抬頭,原淺就這麼直直的撞進他的眼眸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啊——幽暗深邃,如同漆黑的夜空,眼神讓人覺得寒冷刺骨,偏偏又顯得狂野不羈,邪魅性感。
略顯白皙的臉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五官分明,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形絕美,無不彰顯著高貴和優雅。盡管他的臉因疼痛而有些蒼白,但依然透露出掩飾不住的英氣俊朗。
原淺的心仿佛漏了一拍,有一絲悸動蔓延開來。
她好像想起了《紅樓夢》的賈寶玉:麵若中秋之色,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 ,眉如墨畫,麵若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
好生俊美,但又好生邪魅冷傲。
傅雲錫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顯清冷透徹的臉,幹淨的像是沒有半點煙火氣的樣子;那雙眼睛如清泉般澄澈盈潤,卻隱隱蕩漾著不一樣的色彩——媚?欲?亦或是妖異?好似都不是;皮膚瑩白透粉,薄櫻色的唇柔軟而又豐潤,小巧的唇珠似是點綴著些水漬,勾人心魄。
“你……帶我……來的?”忍著疼痛,傅雲錫開口問她
“嗯?嗯,你現在有好點嗎?”原淺回神,略顯尷尬地問。
“……”
“你這麼難受,先不要說話了,保存體力,我帶你去做檢查。”
傅雲錫還想張口問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任由原淺推著他去做檢查。
“剛剛你那個樣子,我自作主張的找了你的證件給醫生,不要介意。”原淺邊推著輪椅邊跟傅雲錫解釋道。
“……沒事……”傅雲錫張了張嘴,從齒間擠出兩個字。
隨後,兩人都沉默無言。
夜晚的醫院,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來來回回的人們卻給醫院的各個角落增添了一些煙火氣,仿佛這都是稀疏平常的畫麵。
走廊裏燈光有些昏暗,晚上的靜使得輪椅擦地的聲音格外突出。
抽血、等結果、複診、辦住院,直到傅雲錫躺在病床上,護士準備給他輸液,原淺才坐下歇一會。
傅雲錫看了一眼對麵倚在牆上手輕輕扶額的女人:
嗯,挺勾人。
長發如瀑地披在肩頭,米色的高領上衣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配腰帶的黑色短裙凸顯出她如柳的細腰,看著不盈一握,黑色中筒靴使得她白皙的腿更加頎長。
若是坐在他的黑色辦公桌上,會不會讓這雙玉腿顯得更白更長?
就這麼突然地,傅雲錫對原淺產生了讓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想法。
連他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手背上的一絲疼痛讓傅雲錫回過神來,隻見護士已經給他打完點滴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