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腦子中的嗡嗡之聲消退,剛回過神便感覺到從正前方鋪天蓋地湧來一股逼人的勁風。這股勁風在湧動的過程中不停吞噬周圍的空氣,翻滾著,奔騰著,越壓越緊,越裹越實,最後似乎如刀如劍,發出刺耳的嗤嗤之聲,擊向胸膛。
雙眸如天上璀璨的星子,迸發出攝人心魂的光芒,沈洪死死盯著擊向自己的拳頭,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
“難道他想硬接我兒這一招?”巴遠山身子一顫,心神失守,雙手用力一按身下椅子,椅子發出咿呀一聲,四個椅腳中間瞬間出現細小的裂縫,已經斷裂,看來他剛才確實是很吃驚。
也對,他從小看著兒子長大,對於兒子的能力了如指掌,也知道他這一拳的威力,別說麵前站的是一個人,就是一頭壯實大象也得打死。沈洪居然敢硬接,他能不吃驚嗎?
沈洪這樣做,讓他感覺到此間的空氣味道隱隱有點不對,似乎兒子會輸。
“不可能,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他搖搖頭,目不轉睛盯著沈洪接下來會如何應付這一拳。
“傻兒,快躲啊,站著幹嘛?”相對於巴遠山的暗中吃驚,沈大柱表現要激烈得多,他深怕兒子出現什麼意外,猛然站立起來,揮舞雙手,扯大嗓門提醒,似乎怕兒子聽不見,他反複吼上幾遍。
巴雲這一拳雖然威力很大,衝擊力很強,沈洪相信憑借自己菜刀也不能傷分毫的身體,應該能夠硬抗下來,但這是他最後的秘密,不想過早暴露,如果要暴露,就得一擊致命。所以他選擇了更為恰當合適的應對方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隻見他身子往後一彎,整個人在空中滑過九十度的弧度,向土浪另一麵倒去,躲在後麵,失去蹤影。
同時,他沉聲暴喝:“趕象式,吸!”雙腳似乎變為一塊磁鐵,發出轟轟的巨大吸力,吸引著地上整塊的土壤。
擲象氣功中的趕象式,重在趕象二字,想要趕象,就得練就比大象還要結實的雙腿。這裏的結實不是指腿長得結實、粗大,而是指雙腿觸地能夠簡單借助大地的力量,將其化為己用。
這趕象式的精髓就在於此,沈洪也是在方才的危急情況之中,靈光一閃才領悟,不然他想領悟這層精髓,最少還得多練習十天半月。
在巨大的吸引力之下,地上土壤似乎受到感召,開始軟化,猶如一灘水銀,化為一股股暗紅的土壤河流,百流歸海,全都湧向那層土浪,發出嘩嘩聲響,
有了新的土壤湧入,那層土浪更加巨大,化為一堵十幾仗高的暗紅土牆,阻擋著巴雲致命一擊。
轟!
拳頭和土牆碰撞在一起,煙塵騰飛,土壤翻滾。周圍一丈方圓被厚厚的土灰包裹,半絲陽光也不能透過。
與此同時,沈洪、巴雲被掉落的土壤包裹,身影消失,不知生死。
天地間一片寂靜,沒有蟲聲,沒有人聲,隻剩一股刺鼻的濃濃的土腥味彌漫在空中。
所有人瞪圓眼珠,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團濃厚的土灰團,想要將裏麵看個究竟,弄個明白。
塵土慢慢跌落,一切恢複如初,隻見場地中出現兩個如雪人一樣的泥土人,一般高,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