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祁在箱子上編織著美夢,旁邊的傳令兵用敬佩的目光盯著老祁。他想不起來哪個老鄉臨走的時候送過他們,隻記得隔壁隔壁隔壁的花大姐拉著老祁的手,嘀嘀咕咕的
不知道說些什麼。
當時他還以為說了一些對兒童不合時宜的悄悄話,原來是說一些民族大義的話呀!看來平時是自己小氣了,大姐柱子給你道歉了,傳令兵心裏默默的想著。
老祁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兄弟們,我既然拿大家當兄弟,有什麼話我也不藏著掖著,願意跟著我的,沒說的。我老祁剛才說過的話就是吐在地上的釘,說一句釘個釘,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過要是心有牽掛的,嫌我廟小,不願意留下的,我也不強求,現在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但是走了就回不來了!我老祁也不是什麼人都要。”
柱子聽著老祁的話,心裏琢磨,我才不走呢,跟著老團有飯吃,能安心的上茅房,還有什麼地方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呢!
像柱子這種想法的人大有人在,都是一些過去吃不飽飯的貧窮人家子弟,到哪裏都一樣,就是追求三餐吃飽,五穀輪回暢快,人生即無憾。
可是還有一些過去是從張大帥別的部隊調轉過來的,忠誠度本來就不高,現在一聽大帥的兒子死在自己所在部隊,心知大事不好。別說什麼升官了,這都是畫大餅,到時候張大帥在魯地發布通緝令,這支部隊就是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竄都找不到方向。過去是因為大帥的兒子在這裏,軍餉從來不拖欠,現在兒子沒了,你還把我隊伍拉跑了,你是覺得老張沒脾氣,把你當女婿了嗎?不可能呀,茲要是出了鎮子換了旗子,你就等著全魯地的圍追堵截吧,升官!哼哼,估計到死的時候手底下都沒新兵,還得是惡者肚子倒下,趁著現在老祁發話了抓緊跑吧。
有這種想法的還不是一個兩個,因為這支部隊原來也是老張的嫡係部隊,花重金打造的。自然人員組建的時候幾乎都是老張的人,包括老祁。
老祁的嫡係也就是警衛營,那也是慢慢拉攏過來的,而且這次出事,副團帶的人大都是警衛營的人,所以警衛營長也知道,不論什麼情況他也沒好果子吃,自然這次他也是和老祁一樣知道,如果落到張大帥手裏必死無疑,所以是反的最堅決的一批人。
警衛營長手心裏濕漉漉的,緊張的扶著槍套,看起來很威嚴。他和老祁一樣,就怕下級官兵盲從,這種事是有一個帶頭的,其餘的跟著起哄就都跑了,所以他在臨走前就接到老祁的指令,如果有帶頭的,送走他們的事就是他來幹。
曆史證明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楊修式的愣頭青,幾個排級幹部聚攏到一起,其中一個人,高聲喊道:“團長,謝謝您大仁大義,我們的老爹老娘還在魯地,我們得回去安頓一下,順便告訴他們我們升官的好事,那我們先辭別大帥了,祝大帥大展宏圖,逢戰必勝。”
看見沒,這話說的多好,是個聰明人,可惜沒選對時機。
就像有一個故事,說有一輛汽車要翻車了,全車就一個聰明的小夥子,身體好,反應機敏,他一看事情不對,這車要出事。於是猿臂一伸,抓住窗框,輕輕鬆鬆的從窗口一個魚躍跳了出去,緊接著車就翻了。全車一片哀嚎,你壓著我,我騎著你。好在是個大車,就是倒下了,並沒有翻幾個跟鬥。但是看起來也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玻璃碎碴和剮蹭留下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
但是車裏的乘客之間隻是互相擠壓,僅僅出現不同情況的骨折和挫傷,但是對生命卻沒有影響。
這次事故中唯一一個死亡的乘客就是那個小夥子,因為他反應太快了,跳的太及時了,正好在車倒下的時候跳了出去,結果就被翻倒的車湊巧的砸到車底了,成為此次事故中令人惋惜的一個個例。所以說性子慢點也不是什麼壞事,一飲一啄,你的命運並不是完全由你掌握的。
這不,這幾個聰明的幹部就要跳窗了,他們以為老祁在大會上公開說了,平時老祁對他們也是和藹可親的,四舍五入就覺得這次也一定還是這樣。
他們就沒想想,這次是老祁拿著身家性命在忽悠你,你們安全走了,那別人都走了怎麼辦!
老祁冷冷地看著這幾個排長、班長,對警衛營營長說道:“劉營長,你送送這幾個兄弟。”
老劉大步向幾人走去,邊走邊掏出他那把精心保養的匣子炮。
幾個聰明人一看,不對,要不說怎麼是聰明人呢!馬上就看出來大事不好了。看著周邊圍過來的警衛營士兵,想跑都沒地兒跑。
“我們不走了,我們~~~~~~~~~~~~~~~~~啊!!!”
“邦、邦、邦!”隨著幾聲槍響,每個人的額頭都被劉營長點了個紅點,不過別說,十步之內,劉營長的槍法是沒說的,看那打那。
“還有兄弟要走嗎,還有要走的,我挨個讓老劉送你們回老家!”
看著地上躺著曾經過去的同袍或上級,所有人聽著老祁那宛如仙音的話語,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到耳邊在腦子裏飄來蕩去,“我送你~~~我送你~~~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