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到此處，一拳捶到桌麵，怒不可遏。
“自那以後，把總便收回一切便利，四麵打壓，這個不說，有一次他告訴我們驛站要送一批貨物，人手不夠，每家都要出一個人年輕人，隨行送貨，我明知道這個事情不對，但是沒有絲毫辦法，因為我那兒媳剛剛有喜，我們沒有辦法帶著她一起逃呀，我後來也想過幹脆這塊地不要了，隻求一家平安就好了，但是在我找他談交出地契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我那可憐的孩子被人把遺體帶回來了，居然說他勾結匪人要搶劫官貨，被官家發現，當時便被砍死了，我那兒媳一見之下，便暈厥過去，差點孩子都未能保住！！！事後還給我家開了一個天價罰單，直接就讓我傾家蕩產了，既然什麼都沒了，我為啥還要讓你稱心呢，我什麼都不會給他的，什麼都不會給的……”
老者說到這裏，泣不成聲，胡子拉碴的臉埋在滿是繭子手裏，無法再說。
一旁有一個食客看不下去了，過來拍著老者的肩膀，輕輕安慰道：“莫提了，莫提了，都忘了吧！”轉頭怒視項瀚，“你這人，沒事讓他想起這些幹什麼！吃你自己的酒，莫要再問了！”
項瀚尷尬的摸摸自己的耳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卻一把推開好心人，“大力，我謝謝你，但是我自覺命不久矣，這個冤屈我要說出來，讓小哥給我宣揚一下，知道那個禽獸所做之事，我不能無聲無息的白死呀！”
大力聽了也是默然無言，不知該怎麼勸了。
項瀚倒是說道：“你既然有交出場地的念頭，那不如明日帶上家人隨我一起離開，到一個繁華一點的地方，你們再重頭來過。”
“謔、謔、謔。”老人苦笑幾聲，“晚了，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我那兒媳在吾兒出事之後，有一天忽然失蹤不見了，後來隱隱得知，是哪個畜生下麵的一條惡犬，把我兒媳掠走，賣給了暗窯，我那老婆子當天就瘋了，隔了兩天偷偷的墜河自盡，我的家沒了，地契我更不能給他了，我天天也隻能在人多的地方呆著，不敢落單，不過這兩天不知為何沒看到宋明那條惡狗，不知又到哪裏害人去了。”
項瀚聽到宋明這個名字，忽然想起前天那個被自己開碰頭會撞碎腦袋的夥夫，不知是不是一個人，便隨意問道：“你說的那個宋明是五短身材的一個禿子嗎？”
“自然是他，普通人長不出那麼醜，麵由心生，心有多醜，長得就不會有多好，他把他親姐灌藥後送給那個畜生，他比那個畜生還畜生！”老者咬牙切齒的低吼著說。
麵由心生自然是一句氣話，長得好的也不見得心就一定好，老漢這是不知道怎麼罵了。
不過項瀚卻沒有一點想笑的想法，他對老漢鄭重的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宋明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