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在等它的“老來伴”, 站不住,趴不住, 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隻能吐著舌頭屋裏屋外憂心忡忡地溜達。
它怕藍巍沒本事把人帶回來,倒不如身經百戰的自己親自上。
最後苦等在陽台上守望著遠方點點燈火,變成一尊“望妻石”。
守望出奇跡, 終於被它看見一輛緩緩行駛過來的吉普車。馬上立起身體搭著陽台的鐵橫欄, 尾巴興奮地左右搖擺。
藍巍把車開到幹部樓空地,熄火, 下車把車頂的自行車搬下來。
楊思情下車說:“你送我到樓下就行了, 快回家洗個熱水澡穿衣服吧。”
“嗯, 我換好衣服會再過來。”藍巍把自行車牽給她, 仍覺不放心, “你老實待在家裏, 別再亂跑了。”
楊思情不滿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噘了噘嘴,故意嚇唬他說:“放心, 都這麼晚了, 我就算再想跳河, 也會等下個月一號。”
藍巍大掌蓋上她的腦瓜頂:“下個月一號河就結冰了, 你去跳吧, 砸死了自己, 我會看在咱們那點革命交情的份上給你收屍的。”彎腰歪頭親一下她鮮嫩的雙唇。
楊思情緊張地左顧右看周邊有沒有人, 輕拍他一下:“你要死啊,在軍院的戶外親女同誌,你團長不想做啦?!”
藍巍壞壞地說:“那等我換完衣服過來, 在軍院的戶內親女同誌。”
“你討厭, 你滾。”楊思情嗔笑著翻
他個白眼,潛台詞是“好哥哥,你換完衣服趕緊過來”。
“好,我滾。”藍巍懂她的語言密碼,坐進車,火速向西院藍家衝刺。
楊思情打開門,眼前一花,人被一條大狼狗壁咚了。
老黃兩條前腿搭著她的肩膀,舌頭在她臉上一通舔:女人,你終於回來了!
成年大狼狗的體重大概在九十斤左右,楊思情的小蠻腰快被老黃壓彎了,左右躲閃著它冒熱氣的舌頭,費勁將它的腿從身上搬下去。
蹲下來伸著食指不停戳它的狗頭:“蹭我一臉口水,我沒走成你也不用這麼高興吧,跟藍巍一個德性。藍巍都跟我說了,是你把日記本咬給他的。你說你是不是成精了,昂,是不是成精了,是不是成精了……”
老黃以為“老來伴”跟它講甜言蜜語,親熱地舔.弄她的食指。
楊思情拿食指在它的狗毛上擦了擦,起身去衛浴間接盆冷水,參好熱水洗臉。
洗好出來,給自己衝了杯熱牛奶,坐下來吹一吹,嗦一口。
熱牛奶入喉,溫暖五髒六腑。
捧起熱杯子焐手,環顧一圈房間,發出一聲安心的歎息:
媽,對不起,白瞎了你一片心意,特地托夢告訴我回家的辦法。
要是沒遇到藍巍,隻要能回家,別說跳河,火坑我都跳。
可是甘蔗沒有兩頭甜,如果回到現代和藍巍之間選一樣,那我就選藍巍吧,說到底還是人比較重要。
楊思情摸摸老黃的狗頭:“我留在
這裏給你養老送終。”
老黃突然口吐人話:“楊小姐。”
好家夥,成精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嚇得楊思情驚叫一聲,從凳子上跌下去,杯子裏的熱牛奶也濺了出來,眼看著就要屁股向後摔個雙腳朝天+毀容。
老黃舉起狗爪,打個響指,讓災難倒帶回去。
楊思情坐回到凳子上,濺出來的熱牛奶也自己回到杯子裏。
任誰被這樣嚇過之後都會火冒三丈。
“小陳!”
“楊小姐,一個月不見,你小日子過得不錯呀,不僅混到了軍區大本營裏麵,還找到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軍人。”
相較於楊思情的嚴詞厲色,附身到老黃身上的小陳跟她說話就像跟多日不見的老朋友說話,聲音中透著熟悉、親昵、還有一點開玩笑。
“小陳,你能不能正常出現一次啊!”
老黃的狗嘴對著她開開合合,持續性吐出人話,太他媽驚悚了,這叫心裏有陰影的她往後還怎麼愉快地跟老黃玩耍?!
“我是看你跟這條狗關係很好才借它的身體一用,你感受不到我的用心嗎?”
“得得得,咱們別廢話了,藍巍等下就要過來,你這次來找我又打什麼壞主意?”
“楊小姐,你把我當成掃把星真的很讓我傷心,枉我百忙之中專程過來關心你在這邊的生活。”
楊思情不想聽他假惺惺的賣慘,冷凝著躲在老黃皮下的他,一字一字緩緩說:“請有事說事,掃把星。”
小陳知道自己在
她心裏已經被打成反派,認命的不再跟她套熱乎,說起正事:“楊小姐,你已經代替楊小姐B在B時空生活下去,你的命對B時空千千萬萬居民的安居樂業也已經開始起作用。
蝴蝶效應知道吧,你現在就是這隻蝴蝶。
如果你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會給B時空帶來多大的災難你知道嗎?
你的命這麼重要,時空管理局特地給你安裝了一台監測器,專門監測你的生命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