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期間,我隨著師父師兄一起東奔西跑。道家本領沒學多少,除了簡單的驅邪符,其他的我一概不會劃。其實不會劃符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總是一本正經的,鄭重其事的從懷裏掏出煞鬼符,然後聲色俱厲的對師兄說,“師兄,讓開,看我的厲害!”然後經我親手劃出的黃符就這麼華麗麗的飛向惡鬼,然後“啪”的粘在鬼身上,惡鬼通常“嗷”的一聲大吼,接著撲向我那玉樹臨風,瀟灑不凡的師兄,感情那符就跟樹上飄下的小樹葉一樣微不足道。此番種種之後,師兄沒收了我的朱砂,我的黃符,因為他說他不想暴殄天物。所以每次我都隻有哀怨的揮舞著我的小木劍,在那揮來揮去。
要說真有什麼收獲,那就是我的禦鬼術已經修煉完畢,剩下最後的就是在今年七月月圓時分,趁鬼門大開之時,將我的鬼器煉出。
當然,我最得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我的另一項功夫――死纏爛打。
“師兄―――!”我大叫一聲,唰的飛過去,直接像八爪魚一樣抱住我那英俊但是冷漠的師兄,“師兄,有狗狗!我怕怕!”為了男色事業,我堅決貫徹惡心方針。
於是,整條大街上,頓時一片安靜。
一個小道童,一臉哀怨的,衣冠不整的掛在一個英氣逼人,冷酷十足的小道士身上。旁邊蹲著個幾個月大的小黃毛狗,不解的搖著自己可愛的小尾巴。
滿大街的小姑娘們那害羞的眼神,那低低的竊語也隨之停止,隻剩下直愣愣的目瞪口呆。
嘿嘿,師兄是我的哦!名草有主哦!我得意的環視著。
師兄掛著我,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仍然沉默的往前走著,我就那麼掛著。
這就叫習慣成自然呀!
師兄對我的死纏爛打終於從最開始的惱羞成怒練到現在的紋絲不動了。果然跟我的死纏爛打有得一拚。
要是師父在,估計又是立馬把我領下來一甩了,然後義憤填膺的衝我吼著,“男女授受不親!!!”
切,還有一句叫憐香惜玉好不好?
再說,我一師妹偶爾吃吃師兄的豆腐不是正常麼?誰叫咱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過好在,這次師父不在。一個人跑去找自己師弟了。
然後我就眯著小眼,得意的繼續掛在師兄身上了。
明天就要到七月月圓時分了,按師父說的也是我十歲生日。此時我應該在通向蘇州的我名義上的父親家裏途中的,但是,師兄一向奈何不了我。於是我們仍在遙遠的小縣城慢悠悠的往蘇州前行著。
除了小縣城,那些花癡的小姑娘們終於不見了。
我的小腿也開始顫抖的掛不住了,這時我才不甘心的從師兄身上跳下來。揉揉我的小腿,拉著師兄的衣袖,跟在冷酷的師兄後麵。
走到天色近晚的時候,已是一片荒原,人煙罕至,突然天空下起雨來,很快的就成瓢潑大雨。
師兄拽著我飛馳著,速度太快,我不得不雙腳離地的飛行著。
很快的,就看到一個客棧,二層高,孤零零的坐落在路邊,門口掛著暗淡的兩個燈籠,昏黃的搖曳著。
我們迅速的鑽了進去。
呼,總算不用露天淋浴了。我抖抖身上的水,這才開始打量起這個路邊的小客棧。
這才發現,這個客棧居然與平常的客棧不同。平常的客棧大廳內整齊的擺著桌凳。而這家客棧居然隔成一個個的小包廂,每個包廂用布遮著,偶爾布隨風蕩起,裏麵空無一物。整個大廳除了這些個包廂,就在西北角放著簡單的三張桌子。樓上倒是普通的客房。
西北角的三張桌子已坐滿兩張。
一桌是三個剽悍的練家子,人中暴出,眼睛炯炯有神,桌子上還大大咧咧的擱著大刀。沒人麵前都是一墰酒,一個大碗。身後還整齊有序的站著穿著統一灰短衣黑褲的打手。
另一張桌子是一黑一白,白衣服的俊邪無比,狐狸眼,輕巧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嘴角含笑,黑衣服的長相倒是普通,就是一聲不吭,滿臉冷峻,穩穩的喝著酒。
我看看那個穿黑衣服,再看看我那同樣冷酷的師兄,不禁“撲哧”的笑出聲來。
師兄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坐著的眾人也抬首,盯著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