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現在院子裏徘徊了很久,一直沒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去找女主借錢。
自女主重生以來,她一心拉攏未果,兩個人一直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著。要不是這次事發突然,寧夏手頭實在沒錢也不會想到找女主借錢。倒不是借錢這事難於說出口,而是該怎麼解釋她知道女主手裏有錢?
寧夏知曉劇情,又無意間發現女主開了鋪子,但女主並不知道這些,萬一誤會了她以為她跟蹤自己,又或是像之前那樣懷疑自己,豈不是又給自己找了一層麻煩?
院子裏走來走去,一時也拿不下主意,寧夏像極了一頭拉磨的驢子,轉悠得不停。
西屋裏,母女三人早就看到了這一幕。
葉桃人小,耐不住性子,好奇地問自己娘親,“娘,舅母今天好奇怪,在院裏找什麼東西呢?”
李秀兒蹙眉,她盯著寧夏好半天了,見她眼睛時不時望過來,心裏很不安,嫂子不會又想過來找她們麻煩吧。她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大女兒,葉緋兒正低著頭拿著筆在紙上描著花樣子,神態自若,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幹擾不到一般。
她心裏莫名鎮定下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緩緩問道,“緋兒,你覺得你舅母在幹嘛?”
不知為何,這些時日她的大女兒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越發有主見,比起她這個母親,更有主意,也更有想法,就像這次突然和店鋪老板做成了生意。如今,她也越來越依靠這個女兒,有什麼事情也總會先問詢她。
葉緋兒頭也沒抬,手裏的動作不停,仔細勾畫,等一筆畫完,才淡淡開口,“想必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們。”
寧夏的事情不難猜,昨晚李婆子當眾駁斥她,讓她不要把燙手的山芋接回來,鬧到了衙門沒有任何好果子吃。那時,全家人都知道了李彤兒被強行逼婚,寧夏想接她回來,奈何解約金過於昂貴,根本就接不回來人。現如今,看寧夏躊躇的樣子,大概是想過來借錢?可是自己憑什麼要借呢?
她想起李彤兒前世麵對她的懇求,全然不念舊情讓人打發自己走的樣子,目光瞬間變得冷淡,盯著麵前的花樣子許久,終是把筆放了下來。她是不會念舊情的,反正嫁進繡坊,李彤兒不也能耀武揚威一時半會麼?
嘎吱一聲,門開了。葉緋兒看過去,正好看見寧夏糾結的模樣。
李秀兒倉皇地站起來,把手裏的針線放到一邊,略有忐忑地問道,“嫂子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葉緋兒聞言,皺著眉頭看著李秀兒張皇失措的樣子,心裏升起一股怨氣,她娘性子實在太軟了,不管什麼時候遇到寧夏這種人都會讓人更加欺負。
寧夏想著女主瞞著的那些事情,便對李秀兒開門見山地說道,“小姑子,我有事情想單獨和緋兒談談,你能不能帶上葉桃稍微回避一下?”
李秀兒錯愕,看了一眼葉緋兒,見她點頭便抱起身邊的葉桃,“嫂子,我這便出去了。”說完,就匆匆離開,還不忘把門帶上。
屋裏沒別人了,寧夏卻沒急著開口,反而像是定住了一樣。倒是書桌邊的葉緋兒耐不住性子,主動問道,“舅母想和我談什麼?”
寧夏抬頭,麵前的葉緋兒穿著一套桃紅色的衣服,兩隻眼睛探究地望著她,身邊是剛畫好的圖紙。她盯著桌上的紙筆,不由得感歎,女主不愧是女主,短短時日,就把日子過得這麼好了,連上等的紙筆都買得起了。
葉緋兒見她一直盯著桌麵,不動神色地往前幾步擋住,“舅母?你到底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不妨直說,一直沉默著緋兒可猜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