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是蕭肴一早送來的,隻是顏清漓剛剛回到皇宮,即便不喜外出,也總是有人來找她麻煩,應付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總算可以打開這封卷軸了。
這卷軸裏是天辰王朝勢力的分布,天辰王朝早年勢力最大的確實是世家,隻是近幾年世家開始走了下坡路,但在表麵看來,依舊是超越皇室的存在。
幾大世家裏,勢力最強的還屬白家跟月家,而現在的天宸皇後就是白家的女兒,貴妃就是月家的女兒。
早些年時因顏清漓母親的緣故,這二人也誕下了皇子,皇後有兩個皇子,分別是二皇子蕭勤跟四皇子蕭辰,由於二皇子身子從小就不好,一直在輪椅之上,所以皇後的心思也一直撲在了四皇子身上,並未對二皇子蕭勤有過多的關注,而貴妃的孩子便是三皇子蕭勉了,名字裏雖有個勉字,但卻被貴妃寵的無法無天。
顏清漓輕輕撫摸這卷軸,在每個皇子名字的旁邊,還有蕭肴用朱砂標注的幾位皇子的經曆和性格,從這裏可以看得出,蕭肴對顏清漓是真的上了心,即便隻是愛屋及烏。
顏清漓的眼神晦暗難明,盯著卷軸一動不動,除了這些,卷軸的最後還有一行小字
“當年刺殺我的並非是你母妃,礙於世家這顆毒瘤是幾個朝代累積起來的,我沒有辦法為你的母妃報仇,這幾年來,我努力暗中削弱世家勢力,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替你母妃申冤,放手去做吧漓兒,你的身後還有父皇”。
“他是一個好父親,雖然沒有護得住你的母妃,但他盡力在保護你跟你皇兄了”
裴慕言見顏清漓一直盯著卷軸打破了顏清漓的沉思
顏清漓收起卷軸,將它放在了暗格裏
“從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不怪他了,以前我也怨恨過他,恨他保不住我的母妃又為什麼還要把她從南疆帶出來,但是嬤嬤卻說,那是母親心甘情願的,即便付出了代價,也是母親自己的選擇,隻要母親不後悔,即便是我也沒有理由替她去怨恨任何人”
裴慕言盯著顏清漓的側顏,燭光照應在她的臉上,雖然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總覺得她在難受,可他不喜歡看她難受。
“這幾年你父皇暗中削弱了世家勢力,雖然表麵看起來世家還是天辰王朝的毒瘤,但卻沒有以前牢固了,想要徹底扳倒世家,就要站在民心所向之地,或許當年你父皇放大哥去邊疆也在你父皇的布局之內”
裴慕言走到桌案旁邊,碰了碰茶壺,察覺裏麵有溫度才倒了杯水,送到了顏清漓的手邊,顏清漓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或許,父皇是希望世家造反的,隻有世家造反,才能讓世家沒有翻身的機會,而大哥在邊疆又與將士們打成一片,在軍威之上,大哥比那些世家子弟派去的人有威望的多”
“大皇子這幾年不光贏得了將士的心,也贏了民心,邊疆傳來的好消息,你父皇都沒吝嗇,全都大肆宣揚了出去,如果到時候世家造反了,恰好這個時候你母親的冤情又被洗刷了,那你大哥就是民心所向,有了民心,又有軍權,隻是邊疆將士遠水不解近渴,你父皇怕是還有其他安排”
“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隻不過這次我想幫幫父皇”
顏清漓盯著茶杯愣愣的發呆,一旁的裴慕言看到也隻是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一下,似是心有靈犀
“放心,這幾日我會讓人散布出去,就說公主都回宮了,大皇子在邊疆十幾年戰功赫赫都換不來見一麵自己妹妹的機會嗎,到時候總要有人慌的,屆時隻需讓他們看到大皇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自然有人不想讓大皇子回到邊疆,不回去,也不會放心他在其他地方,那麼隻能留在京城了。”
顏清漓輕輕攥了攥茶杯,與裴慕言一齊盯著窗外的月光。
如果大皇子留在京城,邊疆的軍權是暫時被奪了,但以大皇子這幾年積攢下來的威望,回來必然不可能隻得一個掛名官職,畢竟就算大皇子母妃行刺,但大皇子那時也隻是一個孩子,這幾年來又一直在邊境護佑天辰王朝的國土,所以勢必會在三大京營裏選擇一個。
三大京營裏最強的神機營,皇後和貴妃必然不可能讓蕭興得了這麼一把利器,那麼就隻能在三千營和五軍營裏選擇一個,三千營顧名思義隻有三千人,但各個是精兵,五軍營雖然聽著有五十萬人,但這幾年在世家手裏,已經成了有名的混子軍營,但人數上上仍不可小覷,以大皇子的能力,改變這混子軍營其實不難,這些皇後和貴妃未必不知道,所以,三千營大概就是大皇子回來以後的第一把利刃了吧。
這些都是顏清漓與裴慕言心知肚明的,隻是如何讓大皇子名正言順的回來,還是一個問題。
作為公主,自然是不可能拋頭露麵,所以她也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這也方便了她在背後做一些小手腳了,所以對外她一直在自己的瑤光殿裏,更別說出宮了。
因此最近京城出現的各種流言即便有人知道這些流言起來的不尋常,也沒人想到顏清漓的身上,在外這幾年,顏清漓不止建立了京城第一客棧,還借助丞相府施粥的機會與京城的乞丐打好了關係,所以這京城的輿論,可以說是掌握在了顏清漓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