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謾罵聲還在繼續,圍觀的人議論聲也越來越多。
許梔甚至不敢抬頭看,盡管她很清楚那人說的根本不是事實,但她又怎麼左右得了別人的想法呢。
言欽遲再回到她身邊時,就發現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著急問道。
許梔垂眸看向自己的右邊手臂,開口聲音都有些發顫:“手……手臂。”
言欽遲立馬順著她的目光去看——整隻胳膊毫無支撐地垂下來,手指都在止不住地發顫。
“我,我去叫醫生,你別動!”男人瞬間慌了神,轉身就要去找人。
然而沒等他邁出腿,許梔就伸手拽住了他:“別!”
她無助地望向麵前的人:“我可以走,你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言欽遲心疼又難過,眼眶不自覺泛紅,就連眼淚從他臉上滑落他也不曾注意……
慶幸的是,在撞擊時許梔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除了胳膊脫臼,其他沒什麼大礙。
但即便如此,醫生在給她進行手臂複位時,許梔還是痛得差點暈過去。言欽遲就在一旁看著,心痛到無以複加。
直到最後手臂被固定好,許梔才從疼痛中漸漸緩過神來。
“最近多注意些別再讓她磕著碰著,大概四到八周左右就能恢複。”醫生叮囑道。
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深吸兩口氣後才勉強擠出一句“知道了”。
許梔立馬察覺出他的語氣不對,忍不住回頭去看。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哭到完全不能自已。
“好了,沒事了,醫生都說沒事了。”她伸出左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反過來安慰他。
就連一旁的醫生都看不下去了,開口道:“你再這麼哭下去,我看你媳婦還得再多兩周才能恢複。”
此話一出,言欽遲也顧不上分辨這話的真偽,強逼自己把淚意壓下去。最後又給醫生道了聲謝,才小心翼翼護著人離開。
兩人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好啦,別皺著一張臉了,醫生都說沒事了,你開心一點。”看著在自己麵前愧疚不已的人,許梔試圖安慰他。
言欽遲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坦然麵對: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讓她在自己麵前受到這麼重的傷。而這一次還不是因為意外,追根溯源全是因為他。
想到這,言欽遲感覺自己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到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是不是很疼?”他看著許梔的胳膊,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許梔沒有否認:“剛開始是很疼,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笑一笑,嗯?”她學著平時他逗自己的模樣去逗他。
言欽遲努力衝她擠出個笑,良久,才聽到他再次開口:“對不起。”
許梔搖搖頭。
“那人是楚汐的朋友,前幾天來找過我,跟我說楚汐出了車禍。”
聽到這,許梔心裏“咯噔”一下。
緊接著,又聽他繼續說道:“她說楚汐這次會出意外完全是因為我。要不是當初我把她拉黑,讓她聯係不上我,她就不會因為著急去找我而發生這樣的事。”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許梔不禁皺眉。
言欽遲也覺得可笑:“是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分手我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這麼長時間也沒再有過任何聯係,現在出事了,憑什麼怪罪到我頭上來!”說到後麵時,他的眼中已經染上一層怒意。
許梔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默默伸出左手覆上他的手背,以示安撫。言欽遲低頭一眼,反手將其握住。
“所以我拒絕了去見她的請求。”他繼續說道:“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夠明確了,以後也不會再跟她們有任何交集。可是我沒想到她就住在那家醫院,更沒想到會碰上今天那個瘋子!”
後麵發生的許梔都清楚了,隻是她想不明白,楚汐為什麼會對他有這麼深的執念?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言欽遲立馬開口解釋道:“我跟她真的沒什麼,在一起甚至都沒超過三個月。”
“是,剛分手的時候她是對我糾纏過一陣,但是後麵真的就沒聯係了。”
說完,他又害怕自己的話沒有信服力,繼續補充道:“她最後一次找我就是被你撞見的那一次,你還記得嗎?從那以後我就把她拉黑了。”
許梔看他極力辯解的模樣,突然就想到了他之前同自己講述過的經曆。
“我相信你。”她說。
一瞬間,言欽遲愣住了,然後許梔就看到他的眼眶逐漸變紅。
“別自責了,我知道你是最不想看到我受傷的,況且這件事本來就不能怪你。”她溫柔地安慰道。
言欽遲沒再說話,低頭在她的手掌上細細地親吻,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