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太子之位得來不費功夫,他還是會考慮一下的。
可這是他曆經九死一生,浴血沙場才換來的,如何能說讓就讓!
周皇後將自己叫來朝露殿,他還以為是對自己噓寒問暖的,沒想到卻是為自己親兒子謀福利。
周皇後的話徹底撕開了他們二人的那層窗戶紙,沈越再也不會自欺欺人,妄想周皇後對自己和沈鐸一視同仁了。
也不會再妄想從周皇後這裏獲得任何安慰了。
他握緊長袖下的雙手,不發一言,轉身直直的走出朝露殿。
看著沈越遠去的背影,周皇後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靠在椅子上。
從前沈越對自己有多言聽計從,如今就有多叛逆。
她在心中暗暗罵道,養子畢竟是養子!根本不會同自己一條心。
……
周皇後想了一整夜都未曾想到好辦法,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
她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攏了攏被角,一轉眼,又入秋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如今這天也越來越冷了。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起了床,原本鬱結的心情因著這場秋雨愈發沉悶起來。
草草用過早膳之後,她便慵懶的靠在榻上,閉目養神。
正當她神遊之際,貼身宮女秦曲進來稟報,說禦史大夫卿大人求見。
周皇後聽後,眼睛未睜開,眉頭微蹙,在心中暗暗念道,卿月山?他來做什麼?
莫不是來打秋風的?
原本不打算見他的,但自己母家就卿月山這一個做官的,官場上的事誰說的準呢。
今日是個小小的禦史大夫,說不定明日就官運亨通,一躍而起,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也說不定。
鐸兒日後若是想做太子,還需要他做靠山呢。
想到這裏,周皇後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對秦曲說道,“讓他進來吧。”
秦曲躬身道,“奴婢這就去。”
幾息之後,一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男子躬身走了進來。
他站定在離周皇後五步遠的地方,恭恭敬敬道,“微臣卿月山拜見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多福多壽。”
周皇後看著對麵的卿月山,擺著上位者的姿態說道,“卿大人免禮。”而後朝秦曲說道,“給卿大人賜座。”
秦曲忙將一旁的太師椅移了過來。
卿月山轉身坐下,“謝皇後娘娘。”
他那一雙眼睛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他的身形極為欣長,穿著一件藍色雲翔符蝠紋錦袍。
周皇後還在待嫁閨中的時候,就見過一次卿月山。
那個時候卿月山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依舊還是那個翩翩美男子。
依著這一點,周皇後對他的態度又好了許多,她柔聲問道,“表姑母的身子可好?”
卿月山微微頷首,“牢娘娘記掛,家母一切安好。”
周皇後點點頭。
見周皇後臉色不錯,卿月山說道,“微臣此番來後宮見娘娘,是想替娘娘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