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可是這些挽留,是因為命令,還是內心自私的想法.分不清楚,其實想騙自己說是因為命令的.
“剛才笑遲來過這裏麼?”一邊奔跑,一邊這樣詢問著.
“來過.”
“該死,快點跑.”加快了腳步,”應該就在附近了.”
“好.”少年們一直在奔跑.
笑遲原本在大街上麵胡亂地行走,可是一個男人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抬頭看是一個中年男人,很麵善的一個男人是上次救過她的男人.上次因為太過匆忙,所以沒有來得及道謝,正想要道謝的時候卻聽見男人對她說:”請跟我走吧?永遠地離開這個地方.”
“跟他走,笑遲.”沙年這樣對笑遲說著.”跟他走.”
“什麼都不用考慮了,跟我走好麼?沙年.我已經找了你好久好久.”男人忽然這樣說,”到沒有悲傷,沒有眼淚的國度去,從此給你幸福安定的生活.”曾經給予的承諾,曾經沒有遵守的誓言.
“跟他走,跟他走.”體內的聲音不斷這樣重複著,笑遲於是伸出手,在即將觸碰的時候身後卻傳來優莫的聲音:”笑遲.”是在呼喚她麼?你是在呼喚我麼?優莫?
如果是你的話,那麼我可以不顧一切地留下來的.回頭,看見滿臉汗水的少年,顯然是經過激烈的奔跑,頭發緊緊地粘著額頭,少年急促地說著:”不要跟他走.”
“快跟我走吧?”中年男人繼續說著,語氣還是溫和的.”跟我走吧?”甍惑的語氣,手的姿勢一直沒有改變,男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然後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優莫,挽留我啊!挽留我啊!“不要跟他走.”優莫終於說了出來,仿佛這樣的話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不.”望著優莫的方向,笑遲拒絕著,”我不要.”然後甩開了手臂.回頭走.男人頹廢地放下自己的手:”這個就是你的選擇麼?”
沙年不斷地呼喊著不是啊!這個不是我的選擇啊清霜你不要走!
請帶我走!
這樣呼喊了無數遍,可是男人沒有聽見,還是走遠了,是從此都不會回來了麼?請帶我走!於是沙年絕望了.以為對方聽得到,所以不曾說出來,可是對方實際上什麼也聽不到的.體內一直傳來這樣的聲音,可是笑遲全部都不理會,可是也知道原來這個中年男人是清霜.清霜是一個中年男人?一切都變得越來越複雜,笑遲不明白,笑遲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的人.
“還好你留下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席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是這樣麼?”笑遲悲哀地想原來到頭來你們考慮的還是自己,而自己,又在期待著什麼呢?剛才那個瞬間,又在期待什麼呢?優莫動了動嘴唇,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優莫,你真的不知道麼?”笑遲在身後這樣說著,”我為什麼會留下來?”優莫的腳步停了下來.
“是因為你說不要走.”笑遲想自己今天不管了,”所以才留下來的.”
少年沒有回頭.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在火車站沒有說出來的話,”我留下來,是因為你啊!”
“對不起.”從優莫的嘴巴裏麵吐露出來的居然是這樣的話.剛才說不要走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心情.優莫想原來自己也是一個懦弱的人.氣氛有些奇怪.
“開玩笑也要有限度!”席南出來打圓場.
“我沒有開玩笑.”已經開始行走了,可是後麵的少年們仿佛沒有跟上來.
笑遲於是回頭笑了:”你們不送我回去麼?不怕我半路逃跑麼?這個責任你們似乎承擔不起呢.”其實是想要哭泣,可是沒有眼淚.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怪物?
席南仿佛是一個局外人一般見證了所有發生的一切,苦笑了起來.笑遲,你這種所謂的喜歡,其實會害死優莫的啊!好在相不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馬上就擔憂起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那麼走吧?”席南搖頭,決定暫時送她回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討論.
笑遲轉過身子,一個人朝前走,沒有回頭,而後麵的兩個少年,就那樣安靜地跟隨著,在外人看來,或許還是美好的畫麵吧?
夕陽下麵,曾經有三個人,那樣安靜地行走著,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是喜歡這樣的自己麼?如果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還會說喜歡自己麼?優莫不斷地在心裏這樣說著.不知不覺的時候停了下來.
高高的房子,厚實的鐵門,笑遲停在那裏,回頭對身後的少年說:”到這裏就可以了.我，已經,逃不掉了.”
仿佛是一座牢獄.可是全部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心甘情願的.毫不猶豫地按下門鈴,管家走了出來.
“格蘭小姐你總算是回來了,主人可是已經等待很久了.”管家這樣說著.
“池墨,我們進去吧?”徑直地走了進去,沒有回頭看身後的少年.也沒有詢問怎麼會知道自己會回來而在等待了.
“兩位方便的話也一起來吧?”管家這樣邀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