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日,外麵下起了暴雨,黑沉沉的天空,讓人很壓抑。
——
我總是在思考,哪怕就是雨滴滴落地麵這種很簡單的事情,也會去想一想。
在閑下來之後的這段時間裏,我對這種事情,尤為固執。
觀察,我把這種行為稱作觀察。
觀察雨滴,觀察天氣,觀察,人類。
——
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子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齊安有時候會覺得一切都有如同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是的,或許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一直活在夢境中。
隻要醒來,一切都會恢複如初。
他其實很喜歡,這種暴雨的天氣。
“猜猜我是誰?”
清脆如同百靈鳥般的聲音自背後響了起來,齊安的雙眼被一雙柔軟的手所覆蓋。
“hey!”
她捏著嗓子做出各種怪模怪樣的嗓音來。
不愧是,藝術生嗎?
齊安沒說話。
“感覺你,很沒有邊界感。”
他說完這句話,便感到了一陣後悔的情緒。
“啊,對,對不起……”
柔軟的手移開,齊安的眼睛重新接觸到了日光。
女孩羞愧地低下頭,額發很蓬鬆,看起來很好摸。
“沒關係。”
齊安忽地接了一句,反而讓女孩覺得這隻是一場玩笑話。
等慢慢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她鬧騰騰地一邊嘴裏喊著“可惡!”,一邊又很熟練地坐上了齊安的書桌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杏色的裙子,露出了曲線優美的小腿部分。
“鑒於你最近的表現!”女孩拿起了齊安桌上的黑色水筆,想了會兒後,又挑出了一支鋼筆來顯得嚴肅一點。
“齊安!”她拿著鋼筆蓋帽的那一端指著齊安,“我決定正式告訴你我的名字!”
“嗯,你說。”
“嗯……”
女孩子思考了一會,在一旁的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個字:
鳶。
假的吧。
齊安並不相信。
“以後就叫我這個吧!”
女孩鄭重其事地將那張草稿紙遞到他麵前。
歪歪扭扭的字跡,齊安覺得自己小學三年級寫的字都比這個好看。
“鳶。”他輕念出聲。
回應他的則是女孩隨即露出的笑顏,彎著的眼睛,柔和的燈光在睫羽間跳躍。
鳶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他再一次意識到這件事。
如同心有感應般,鳶輕輕地笑出了聲。
齊安聽見了她的聲音:“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深一點,再深一點……”慢慢彙聚成了,她的樣子。
齊安的眼睛再次被覆蓋,漆黑再次襲來。
“再見啊。”
再見。
齊安在心底回應。
——
“齊安!”
又是一聲呼喚。
“你在……”
“嘩啦啦!”
窗外的雨聲很大。
木質的地板留下了水跡……
“齊安,好久不見。”
“你怎麼會來這裏?”
來人的手裏拄著長柄的雨傘,水滴順著雨傘慢慢滴到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