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嫋嫋，日光躍金。
兩隻仙鶴並排齊飛。
苟閆趴在仙鶴身上釋放自己久坐酸疼的屁股，抬頭看前麵已經領先老遠，幾乎隻剩下一個小點的金鶴，長劍，玉葫蘆……拍拍身旁仙鶴的脖子。
“顧川你瞧～剛剛還笑嘻嘻呢，現在就比上了～這速度，怕不是要比咱們快好幾個時辰到哦。”
苟閆身後的小願嗤了一聲：“都是逢場作戲，其實一個比一個心眼小。”
“大師不像耽於較勁攀比的，應該與陳掌門有所打算吧。”顧川略過兩人，微微蹙眉在小願身上停留一瞬。
“小願，你怎麼樣？”
“啊？他怎麼了？”苟閆好奇轉過頭正好與小願對上眼，小願也被顧川問得一懵。
“啊？我怎麼了？沒怎麼呀。”
顧川抿抿唇：“等會兒說。阿閆，若是尋常我們也要落後一個時辰左右，如今他們更快，你看著些方向，我找個東西。”
“知道嚕知道嚕。”苟閆念叨著低頭摸摸仙鶴柔軟的頸羽，酸唧唧：“其實還是咱們仙鶴最好，飛得穩當多好！不像那些太騷包了，華而不實。”
顧川把儲物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倒在仙鶴寬闊的背上擺弄，揶揄：“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吧。”
苟閆聳聳肩承認了。“當然有點羨慕嫉妒嘛，改明兒我非弄個五顏六色的鶴來，就叫七彩祥雲鶴，多吉利。”
小願從苟閆身後透出個腦袋，嘰嘰喳喳：“你好土，顏色再奇特本事再大也就是個珍獸…你屁股底下這個染一染操練一下也能湊合上！
看看朱無虞那玉葫蘆，不僅用的料子好還是個法器呢！哎～就是給這小子用埋沒了，沒本事攬什麼瓷器活。
不過最牛的其實還得是清涅，那把劍妥妥的神兵！瞧瞧上麵的經文符篆，嘶～～靈氣翻湧～這好東西竟然用來踩著禦劍飛行！好東西太多了吧他！！騷包！”
苟閆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震驚之餘更多是好奇。“小願，你記憶都沒了怎麼還能懂這麼多？”
“我隻是失憶了又不是傻子！不過出了茫丘山我確實感覺越來越鬆快，現在想想以前渾渾噩噩的盡讓遂姻給我灌迷魂湯了。”
苟閆側頭去看小願，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小願那張死氣沉沉誇張的胭脂紙糊臉似乎鮮活靈動了許多。
不過還沒看多久，顧川就從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拿出一個瓶子丟到苟閆懷裏。
苟閆下意識接住：“這什麼？”
“清心丹的藥液，給小願用。”顧川把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儲物袋。
“這玩意兒……”苟閆嘟噥著打開玉瓶，和小願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給他喂，隻好求助顧川。
“這怎麼喂啊？嘴……”苟閆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小願那一筆畫的嘴能張開。
顧川無奈扶額：“他要是能吃下，我還費什麼勁找藥液，直接喂兩顆清心丹不就成了。直接均勻灑他身上就行。”
苟閆鬧了個尷尬，連忙給小願倒了藥液：“怎麼突然給小願這個？”
顧川點了點眉心，雙眸微闔，淡淡的白光縈繞在指尖：“方才，我感覺小願的魂靈不穩，為以防萬一先用藥穩住，待落地後與大師說過再仔細查看吧。”
苟閆蹙眉，魂靈不穩？
“不會是朱無虞做了什麼手腳吧？”
顧川目光沉沉：“不確定，但大抵也脫不了幹係。等落地後與大師說過再決斷吧。”
小願緊緊貼在苟閆背後蜷縮成一團，嘟噥：“可別還沒找到記憶就先魂飛魄散了，苟閆，要不先把我收起來吧，我感覺可能是風吹的。”
苟閆沉默，把小願收回儲物袋。“顧川，小願先前沒有這個情況吧？”
“沒有。”顧川很篤定，“我幼年也曾魂靈不穩，有了本命法寶聚魂木偶後，對於魂靈的感知特別敏感。”
“那魂靈不穩大多是因為什麼？”
“大多因為體弱或身損鎖不住魂魄，也有部分是魂魄有問題，例如無意吸納了遊魂，那遊魂終究還是要分散的。
但小願的紙身就是最常見的附魂符篆紙，最近也沒有受損。至於魂魄，並沒有雜亂遊魂的氣息。怎麼想，出問題也不該是這時候。”
顧川百思不得其解。
苟閆凝眉托腮思考，手指無意識得摳著。顧川眼神略過他的手，苟閆有想法。
他在神遊，看他神色，應該情緒波動很大。
或許是有什麼很大膽的想法！
顧川凝神屏氣。
良久，苟閆舔了舔幹燥的唇，試探開口：“阿川，要是換個角度呢？”
顧川一凜：“怎麼說？”
“要是小願從一開始就不適合這個我們所謂正常的紙身體，隻是因為另有東西助他穩定。那麼等他離開了這個東西，在我們看來正常的紙身體也會與他的魂魄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