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招娣在她父親羅釗狠厲的注視下，每走一步都戰戰兢兢。
“大妞，你老實說，何知青剛才說的為你借錢借票，有沒有這回事？”
羅招娣眼神飄忽，手指不停絞著衣服，最後咬唇道：“沒……沒有。”
羅釗黑沉的臉稍微緩和了些，如果羅招娣敢說半個“有”字，羅釗定是要打斷她的腿。
作為大隊長的他，閱人無數，第一眼見到何家明就感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下地幹活慢就算了，一雙桃花眼還四處往姑娘們的身上瞄。
男人最懂男人，羅釗早就看透了何家明這小子，他如果敢禍害他家姑娘，打不死他？
蘇程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現場一陣唏噓。
“沒看出來啊，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老賴！”
“還說是老師呢，他也配？”
“本來這代課老師的工作就不是他的，是人蘇程程借給他的。”
“呸！恩將仇報的狗東西！”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責何家明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何家明徹底傻眼了，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高估了自己在羅招娣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蘇程程的手段，這一切顯然是有備而來。
“大家先安靜一下，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誰欠的東西誰還，我羅釗幫忙監督，那些個老賴別想賴賬！”
羅釗特意看著何家明說，眼神帶著幾分警告。
“大隊長好樣的！”
“何家明趕緊還錢！”
在羅大隊長和村民們的監督之下，何家明隻好回住處拿錢拿票，拚拚湊湊的，隻有二十斤糧票、一斤肉票、二兩油票和10塊錢。
蘇程程看他實在拿不出了，也就不再為難他，反正之前這借條都是她瞎編的，把他逼急了萬一狗急跳牆也不好。
“行吧，我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這些錢和票我就收這麼些，剩下的就算了。”
說罷蘇程程伸手去借何家明手上的錢和票。
何家明緊緊的捏著不肯鬆手，蘇程程直接給他一腳，何家明這才吃痛鬆開了手。
拿到錢和票之後，蘇程程當眾把欠條撕掉。
這欠條可不能落在何家明手裏，等他反應過來找她一一核對就麻煩了。
“還是程程這孩子心腸好呀，何知青你該感謝人家沒跟你計較那麼多，可不能對人心懷怨恨！”
“他敢？！”人群中響起一道熟悉又洪亮的聲音。
“媽，你怎麼來了？”蘇程程有些意外。
蘇母身後跟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像極了女大佬帶著一群小弟登場。
這些小弟有五個年紀稍微比蘇母大一點，其他都是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個個都是大塊頭，一看就很能打。
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木棍、農具之類的，齜牙咧嘴的，任誰看了都害怕。
這是蘇程程的五個舅舅加二十個表哥，聽蘇母說蘇程程被人欺負了，個個都帶家夥來幫她出氣。
“傻女兒，媽不來都不知道你被人欺負成這樣！”蘇母心疼的看向蘇程程，接著看向何家明的目光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