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樓內,李敏帶著幾名隨眾站在三樓的窗口俯視著下麵的人群,長樂樓離貢院不過數十米,站在三樓的窗口正可以清楚的看到貢院的全貌,此時貢院前麵聚著的士子依然沒有散去,巨大的吵雜聲在長樂樓清晰可聞。
“哈哈,鄔先生之才確實了得,區區一條謠言簡直勝過縱火燒試卷,這下看看皇上如何應對?”李敏歡暢的笑了起來。
“大人,隔牆有耳,慎言。”鄔傑沒想到李敏竟然在酒樓隨便將機密之事說出來。
“怕什麼?這裏是三樓,門外又有人守著,誰還敢偷聽不成。”李敏大大咧咧的道。
鄔傑怕越爭,李敏說的越多,隻得閉嘴不言。
李敏興致勃勃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得意的看著下麵的那些正在向貢院討說法的士子,隻是李敏嘴裏突然發出咦的一聲,自言自語的道:“奇怪,難怪皇上真的不擔心自己名聲受損麼,竟然出動了禁衛軍。”
聽到李敏的話,鄔傑等人連忙也擠到窗前朝下看去,果然,街上出現了一隊隊的禁衛軍,將整個貢院周圍街道都封鎖起來,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士子們頓時變得啞雀無聲,心頭忐忑的看著衣甲齊整,全副武裝的禁衛軍。秀才遇上兵,有理講不清,這些士子隻不過激於義憤和自己落榜的不甘才借機鬧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與朝庭做出激烈衝突,驟然間見到這麼多士兵過來,心頭頓時懵了。
“聖旨到!”
“嘩啦。”數千名士子黑壓壓的跪了下來,他們鬧歸鬧,聽到皇帝的聖旨到來,還是沒有人敢失禮。
為首的禁軍展開聖旨宣讀起來,中間士子們有幾次小的騷動,不過,馬上又平定下來,等到聖旨念完,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子頓時象霜打的茄子一樣,低頭向各個方向散去,看似殺氣騰騰的禁衛軍卻絲毫沒有阻止,不一會兒,貢院前麵聚著的數千士子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李敏在樓上看得大為遺憾,他巴不得禁衛軍能將鬧事的士子抓起來,此事鬧得越大越好,到時皇帝迫於壓力,要麼宣布此前的考試作廢,要麼幹脆將科考廢除,無論是哪種情況,對於皇帝來說都是大損威信之事,李家現在並沒有造反之心,卻不等於願意看到皇帝的威權越來越重,皇權越大,自然就會擠壓世家的權力。
“聖旨上說什麼?”看著那些士子陸續離去,李敏不甘心的問道,可惜酒樓離下麵倒底有一段距離,加上下麵數千人擠在一起,任憑李敏怎麼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片言之語。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一人突然嚷道:“有一隊禁衛軍朝酒樓來了。”
眾人連忙看去,果然,下麵的士子都散去後,剛才圍著貢院的禁衛軍也正在撤離,隻是卻有一隊禁衛軍直接衝著酒樓的方向而來。
“怕什麼,又不是衝我們來的。”李敏不在意的道:“沒戲看了,來,陪本公喝酒。”
聽到李敏發話,眾人也都離開窗口,沒有誰會想這隊禁衛軍到來會和他們有關,李家三柱國,即使是皇帝發現李家與此有關,沒有真憑實據,皇帝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隻是李敏剛喝下兩杯酒,外麵的樓梯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聲音的方向直奔三樓而來,李敏不由皺了一下眉,放下酒杯向一個隨眾吩咐道:“去看看,是哪個帶隊,就說本公在酒樓喝酒,不想讓人打擾,讓他們去別處吧。”
今天為了看戲,李敏將長樂樓整個三樓都包了下來,隻是預計的戲卻沒有演起來,讓李敏有一種頗不痛快的感覺,自然不願有人再打擾他。
李敏的話聲剛落,外麵就傳來幾聲爭執聲,接著又是砰砰數聲打鬥聲傳來,大門被粗魯的踢開,李敏瞥見自己門麵的兩個隨眾已經痛苦的倒在地上,幾名禁衛軍正用兵器指著他們,讓兩人動也不敢動。
看著領頭進來之人,李敏強壓著怒火,問道:“李密,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密臉上帶著笑容,笑眯眯的道:“沒什麼意思,皇上有旨,讓本人給柱國大將軍,廣宗公大人宣讀,隻是這幾個奴才卻敢擋路,你說該不該打?”
李敏聽得大為納悶,皇帝怎麼這時候會有旨意給自己,就是有,李密又如何知道自己在這裏,難道自己的行蹤一直被皇帝派人監察,想到這裏,李敏不由冷汗流出,勉強道:“李密,你不會逛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