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襲來從來不是一瞬間。
呂頤耳邊道聲音由遠及近，猛的放大，眼前也突然變成了光亮的模樣，又逐漸黑了下去。
轉了轉頭，窸窣的聲音傳來。
是手機在響。
是誰？誰打的電話？
伸手想要把反過來的手機翻正，可是手機的光線驟然亮了亮，看不清麵上的字。
似乎有密密麻麻的蟲子爬動的聲音傳來，呂頤頸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手機仍然在震動，那密密麻麻的聲音織成了一片，迷蒙地似乎是有人在說話。
“呂頤……呂頤…”
誰在叫他？
手機震動的窸窣響動更加清晰了，同時還有傳來熟悉的呼嚕聲。
自己還在寢室啊。
“呂頤！”
下鋪的室友捏著氣音喊著。
“把你手機關掉！讓不讓人睡覺了！”
“啊……這就關，不好意思啊我睡過去了。”
平複著呼吸，呂頤滑動了屏幕上的掛斷鍵，坐了起來。
這個月生活費快不夠了……要繼續掙一點。
明明眼下黑眼圈和他的睡眠狀態已經提示了他的疲倦，但他仍然打開了電腦，指腹蹭著控製盤，點擊著網上的接單按鈕。
他的指尖動了動，好像聽見了什麼東西滴滴答答……不是從廁所傳來的。
呂頤把耳朵貼在牆上，聽得真切了些。
也不是隔壁的水管。
那是從門外傳來的。
舍友的呼嚕聲仍然響著，他知道那是靠門邊那位的。叫洪立一。
他有些不妙的感覺。繃緊了呼吸，緩慢地合上了電腦。哢噠的輕響在此刻也有些刺耳了。
那密密麻麻的嘀嗒聲越來越近了。
他抱緊了懷裏的電腦，這時手機卻不適時地又開始震動。
他緊張地劃掉了那個備注是騷擾電話的，舍友的呼嚕聲卻停下來了。
什麼？電話接通了？
呂頤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電話。
他沒有耳機！把舍友吵醒了可不好。
可是那嘀嗒的和雨聲一般的東西似乎鑽進了房間。
他緊張得閉上了眼。
“喂？喂喂？您好喲老板，上門服務有需要的嗎？包有用包年嘞！一年不要九九八，隻要八百八！”
電話裏頗有些不正經的青年音傳來，裹著那雨聲，有些講對講機的意味。
聲音竟然開到了最大。呂頤也被嚇了一跳，心突突地跳著。
可是室友一點反應也沒有。
奇怪。
“啊……不好意思，現在月末了，我沒什麼錢……”呂頤看著邊上似乎沒有惱火的罵聲，小聲回答。“我邊上有人在休息……如果真的需要的話，下個月再打給我吧。”
呂頤把按鍵按著按到最小，用手擋著話筒小聲道。
“有人在休息？”電話那頭似乎有些詫異，又響了幾聲打火機的聲音。“沒有啊。你那邊除了你一個活人都沒有。”
什麼？
呂頤愣了。
什麼叫除了他一個活人都沒有？
他邊上不是還有室友嗎？
好巧不巧。這時房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他的床簾擋著四周，他外麵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