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多少 months later
“真是難為你現在還有心情喝酒。”西格瓦爾德看著懶洋洋地倚在搖椅上盤琥珀的紹念,“蒂爾瓦維特伯爵連帶他的小情兒們幾十口人都在牢裏等你大駕光臨呢,不打算去泄憤嗎?”紹念嗤笑一聲:”多謝陛下的好意,我就不打擾他們享受死前的美好時光了。再說,陛下,那死士意圖行刺的對象是你又不是我。按理來說,這更該像是你的手筆。”
“原來我在你眼中居然是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嗎?”西格瓦爾德發出來一聲不帶半分真情實感的惆悵長歎,“這可真是件讓人傷心的事情。”
“蛇鼠一窩,不是嗎?誰不知道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冷心冷肺重利薄情寡義還小心眼兒。”紹・我狠起來連我自己都罵・念不以為意,今天又是沒把國王當回事兒的一天呢~
“若當真是如此你又何苦閑得去拽我那一把?”
“是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陛下沒聽過嗎?不積點德,我這種人,隻怕是死後不得安生。”紹念輕笑一聲,手裏盤的動作倒是一點沒停。
西格瓦爾德冷笑一聲:“我可從沒聽過你還信這個。”死都不怕的人兒,居然還怕死後過得不舒坦?
紹念抬眼看他,無端端的覺得他這副動了脾氣的模樣有些好笑。“我自是不信這個的,”他隨口解釋道“我母親有一半的東方血統,是個極虔誠的佛教徒。”
西格瓦爾德有些詫異:“看不出來。”紹念的語氣帶著些許懷念:“是嗎?很多人都說我很像她,除了從我父親那裏遺傳來的發色,眉眼之類幾乎是和她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那你母親一定是個難得的美人。”“是啊。”西格瓦爾德莫名從紹念的語氣裏聽出了分淺淡的惆悵,再濃烈真摯的情感,經過歲月多年衝刷,也終究是趨於平淡。
他開了自己帶來的紅葡萄酒,斟了杯遞給紹念。“忘憂嗎?”紹念笑道呢。世人都說一醉解千愁,可又有幾人能真做到一笑泯恩仇?不過都是借著酒精麻痹自己罷。酒杯在虛空中短暫相碰,高腳琉璃杯裏晃蕩的酒液蒙矓間迷著人眼。
西格瓦爾德迷蒙間好像看見紹念淺色的唇邊留著點濕潤的水漬。他突然就有種衝動。想把塞爾齊斯特擁入懷中,擾亂他的呼吸,侵占他的領地,讓他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隻好以一副狼狽的模樣抱住自己汲取那一點賴以生存的氧氣,永遠成為隻有自己能欣賞的所有物。
效力這麼快就上來了嗎?他想。心情格外地愉悅,還摻雜著些說不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呢?他心中其實已有了答案,卻並不打算去深究。
紹念感覺身上有些異樣,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這酒哪來的?”
“什,什麼?”西格瓦爾德愣了一下,“讓我想想,好像是希伯萊森送的。”紹念整個臉都黑了,瓷白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酡紅,他暗罵一聲:“該死的老滑頭。”一手用了十分力氣揪住西格瓦爾德。領結散開來,形狀不規則的絲綢緞帶被紹念握在手中後掉落在地。“你最好在解決之後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他咬牙切齒道,卻起不了多少威懾力。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西格瓦爾德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請問我親愛的塞爾齊斯特先生,你打算怎麼辦?”
在心裏怒罵了狗蛋一萬零二十三句的紹念勾唇扯出一個惡劣的笑:“你說呢?別告訴我你不行,不得已才用這種下流方式。”他扯住西格瓦爾德的衣領,大大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熾熱的呼吸均勻噴灑在對方的臉龐,令人臉紅心跳。
“急甚麼,親愛的,希望待會你不要後悔哭著求我。再說,這隻是為了讓你好受些。”西格瓦爾德很不爽,非常不爽,他抓住紹念攥著他衣領的手,好讓他鬆開“你這是謀殺親夫,親愛的。”說完,便打橫抱起紹念,大步朝臥房走去。
“你倒是……輕些啊……嘶,混蛋!”紹念的聲音有些暗啞。珍珠鈕在半空崩開和衣服鞋襪丟了一地,但氣喘籲籲的兩人都沒有心思去管。
紹念的眼尾逐漸有了些濕意,他突然就明白了西格瓦爾德的用意。
該死的。
“你個牲口!”紹念被折騰了一晚上醒來時可喜可賀的發現自己的嗓子光榮劈叉了。“混蛋。”“嗯,我是。”西格瓦爾德一臉無所謂,“用下午茶嗎?”
紹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掉了。
“3秒後意識開始潰滅,請造物主大人做好準備。“
嗬,男人這種東西……紹念想到一半突然卡殼無語凝噎,發現自己也是個男人的事實。
很顯然,紹念不知道西格瓦爾德事後在他眼角留下的輕輕一吻。
“我愛你,我親愛的王後殿下。”
無需多言,你的默許所帶來的欣喜,足以抵過我灰暗人生經曆過的一切傷痛,塞爾齊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