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菜鋪忙了幾天,恢複了平靜,三姨和嫂子李香芬在鋪子裏看著,美麗把幾個桶綁在自行車上開始走街串巷地賣,本來北方的冬天新鮮的蔬菜就少,就算大集上也是賣蘿卜白菜大蔥的,其他的菜很少,就算是有也是放在筐子用棉被蓋著,價格也是貴的,所以冬天吃一些鹹菜也是平常的,一般人家都是醃一些蘿卜洋薑這種,其他的也是少見的,再加上趙水來的鹹菜很好吃,很多的配料,除去了普通的鹹還有醬油,各種香料,既不會壞還有特別的風味,所以大家嚐嚐新鮮也會買!以前趙水來就是冬天賣鹹菜,靠著這個手藝讓家裏的生活也不算差的!
美麗穿著厚厚的大衣,帶著大棉手套,帶著黃色的帽子,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隻露著一雙黑乎乎的眼睛,因為天氣冷,哈出的熱氣掛在睫毛上,結了冰晶,還挺好看的,早晨趁著大家吃飯前出去吆喝,還能賣一些呢,所以美麗也不怕冷,經過這幾天她也放開了,就吆喝起來,辣椒鹹菜,她年輕清涼的聲音出來,也有人出門看,好奇這好聽的聲音是什麼樣的人發出來的!就喊著她:大妹子,怎麼賣的?
她也知道開玩笑了,說:大妹子不賣,鹹菜兩塊錢夠幾天了,一塊五一斤,大娘要多少呢?要什麼,來看看!
圍著藍頭巾的大娘插著手過來,說:來點兒辣椒!
美麗把手套脫了,熟練地撈起來鹹菜,問:大娘,您看夠不夠啊!
大娘擦了擦鼻涕,虎口皸裂,說:夠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包,小小的,洗不出來顏色的那種,一邊說一邊打開,說:多少錢啊,我們老人可舍不得吃!兒媳婦吃夠了自己家的老鹹菜了,給她換換口味!
美麗笑著說:大娘啊,你對兒媳婦真好啊!一共兩塊錢的!
大娘打開包,是疊好的錢,她從裏邊找了兩個一塊的遞過去,然後又把錢都包好放進口袋裏!接過鹹菜說:我婆婆對我不咋地,我知道那個難處,所以就對兒媳婦好點兒,我也沒有三個沒有兩個,就一個兒媳婦,不對她好對誰好啊!
美麗羨慕地說:大娘十裏八村沒有你這麼好的婆婆了!
大娘笑嘻嘻的走了!碰見了鄰居,鄰居打招呼,又給你寶貝疙瘩兒媳婦買啥了!那個大娘啐了一口,你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鄰居也不惱,還得托你兒媳婦給我家那個小子介紹介紹,你讓我是酸是甜嚐嚐!
大娘說:行了啊!正好我家甜甜說這麼個人呢!
那個鄰居一聽就忙跟著大娘進了院!
美麗看著就想,自己的婆婆是什麼樣的?一想起來婆婆吊著三角眼,張嘴閉嘴就讓她生兒子,然後還算計她的錢!她沒有錢了,和婆婆要,婆婆生氣地扔給她,她想了胸口就疼!再想想吃飯的時候,有肉的時候,把肉全給了吳老二,自己就吃點兒湯兒,她還說喂奶的就算吃得多,你趕緊吃,就是為了你燉肉的!你自己瘦有什麼辦法!美麗想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趕緊推著自行車,吆喝著!
推著把這個村子走了一圈,有幾家買的,美麗也默默記下了,下次在這幾家多停留會兒,就又去了下一個村子!就這樣串了幾個村子以後,美麗就回到鋪子裏!
生意不怎麼忙,嫂子正抱著水杯喝熱水呢!看著美麗回來了。說:怎麼樣啊?
美麗把裝錢的兜子直接給了嫂子說:還行吧!你數數吧!也買了幾十吧!
嫂子拿過來,開始數著,一張一張的展開放到一起!數好了,就開心了,說:美麗啊,一上午就買了五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