淶夷鈺看著因為盛怒而雙目猩紅的少典鴻。
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今天都是逃不過的了。
一認命,倒是不害怕了。
恐懼散去,妒忌和不甘反而占據了頭腦。
尤其是,當看著麵前這個白了頭發、形容枯槁,仍舊難掩絕色的男人。
淶夷鈺更恨。
為什麼兮枝言曾經對他那樣厭惡,對他說盡了惡毒的話。
可少典鴻還是對她這般癡心,甚至為了她不惜得罪所有部族,也要為她報仇!
淶夷鈺恨,幹脆不顧一切,豁出去了也要換少典鴻難受。
“兮枝言就是自戕的!”
淶夷鈺不顧下巴上的疼痛,大聲喊著,笑得麵部變形。
“少典鴻,你是不知道,兮枝言死前有多慘。
她被她爹娘趕出了家門!
所有的名門貴女貴族公子都像看臭蟲一般看她!
她隻能去凡間苟活。
可是凡人認出了她,她備受辱罵。
兮枝言哭著說,沒有人愛她!哈哈哈哈哈——”
少典鴻聽著淶夷鈺講述兮枝言死前的悲慘境況,瞳孔顫抖。
“她自戕的理由,就是沒人愛她!
在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忙著打仗,忙著建功立業!
少典鴻,你現在擺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兮枝言她死了,她看不到。
隻有我能看到你這副樣子!”
淶夷鈺笑得刺耳。
她要的就是少典鴻自責,要少典鴻難受。
誰讓他寧願選擇兮枝言那個軟蛋也不選她的!
“不是的!不是的!”
兮枝言哭著飄到少典鴻跟前。
“少典鴻,你不要聽她胡說,不是你的錯!和你沒關係!”
少典鴻從王座上走了下來,站直身體,一步一步,走到淶夷鈺的身前。
在她身下那灘汙穢前站定。
少典鴻伸手,接住流下的一滴淚。
那副冷靜的樣子,出乎淶夷鈺意料。
她以為,少典鴻會因為她的話而崩潰、發瘋。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提醒。”
少典鴻的聲音鏗如青銅,宣判著她的結局。
“你會死於千刀萬剮。”
淶夷鈺將為她做的事情,付出應有的慘痛。
“活剝然後生剮。”
少典鴻淡淡的一句話,擊碎淶夷鈺最後一絲僥幸。
“我錯了!我錯了!風允王饒命,大王饒命!”
淶夷鈺怕了。
活剝,是活活將皮膚一寸一寸剝下來,隻剝薄薄的一層,卻十分疼痛。
生剮更不必說,會讓她挨上幾千刀甚至幾萬刀,也不讓她死。
她好歹也是神族,隻要神骨不滅,哪怕全身血肉都被割幹淨,也還是不會死,還是能感受到疼痛。
這種刑罰,因為過於沒有人性,早就沒有神族在用了。
淶夷鈺低估了少典鴻的可怕程度。
她以為不過是一死,沒想到比死還可怕。
她怕了。
“兮枝言是我最好的姐妹,她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淶夷鈺臉皮夠厚,事到如今,還敢搬出兮枝言做擋箭牌。
少典鴻懶得跟她廢話,隔空一腳,將她踢出大殿。
幾個護衛將淶夷鈺按住的時候,她還在拚命掙紮,撕心裂肺地喊著“少典鴻!”
少典鴻的護衛大多都是屍羯部的,屍羯部族人以凶狠殘暴著稱,而且比常人高大許多。
淶夷鈺被幾個屍羯人拎著,前往施刑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