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身體處在失重的狀態,輕飄飄空蕩蕩的沒一點實在存在的感覺。
尖叫嗎?手舞足蹈嗎?算了吧,唧唧歪歪了一輩子,選擇死斯文點吧……。
暈過去嗎?以為我不想啊,但是沒暈啊!頭一次痛恨自己大條的神經線……
猛地身體一沉,到底了嗎?我死了嗎?該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不敢,不敢睜開眼睛,不敢,不敢想象,我沒有做壞事,我常常喂螞蟻,收留小動物,還放生過一隻烏龜和兩隻小白鼠……
水災捐過衣服,希望工程捐過錢……現在雖然有段時間沒捐了,不是因為不想捐,因為聽說貪汙的太多,所以改捐課本鉛筆床單……。
雖然,雖然我拍過蚊子,打過蟑螂,吃過泥鰍鑽豆腐……還有那條蜈蚣,該死的蜈蚣。
但是,這些是絕大多數人都做過的啊!
難不成大多數人都該下地獄?
所以,由此推論,我應該上天堂!
一陣炒豆子般的雨聲,和驚赫人的炸雷,隱約聽到一個聲音長長地叫喚了一聲:“東東……”
其聲淒慘無比,由此推斷,我真的死了,要不為什麼叫我名字的人這麼傷心?
對了,誰在叫我?怎麼……
微微眯了眼想看看究竟在什麼地方,卻是伸手不見五指。
不要……天堂不是陽光普照、光明溫煦而幹淨、奏著優美的手風琴和唱聖歌的嗎?
怎麼還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在耳邊?算了,我還是先暈一會兒好了……
暈了……
石艾君一眼見到白露,就已經癡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臉,不管是液晶超清晰的屏幕上經過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化妝、設計、修飾到每根頭發絕色女優、美豔模特,還是廣告牌上、電視劇裏眼神姿態動作笑容指甲尖每個毛孔都純情的玉女明星,在她的麵前,都該慚愧和羞恥。
這個臉上連大寶都沒沾過的畸形女孩兒,眼睛如天上最明亮的星星一樣閃爍著鉤魂攝魄的美麗,嘴唇象初開的粉紅玫瑰花瓣嬌嫩得令人垂涎三尺卻又不敢觸碰,隻怕這一碰,就破了,就壞了,就傷害了,就得罪了,就消失了……
她怯生生地看著石艾君,展顏一笑,人間百花失色。
可是她、她卻有這樣的一個的……畸形軀體!
“不認識了嗎?白露,她是白露啊!她對你笑了喂,這兩年她很少對人笑的,長大了”重陽熱情不改地笑眯眯迎接,順手遞過一塊新的、色彩鮮豔的毛巾:“新的,幹淨的,快擦擦,小心感冒”
“白……白露?”石艾君魂不守舍地接過不吸水的劣質毛巾在耳朵上反複擦來擦去,那個小P孩?三年前的那個大眼睛的小P孩?老在泥巴裏打滾、拿毛蟲蟑螂過家家、髒得看不清鼻子耳朵分不清性別的小P孩?蝴蝶穀穀主的獨孫女?
“石艾君,你跑哪裏去了?!”答娜、夕顏,夜星三對翅膀在洞口齊齊收起,連聲相問。
“我……”石艾君掃了一眼鮮紅的新婚禮服,臉上掃過一陣失落,很快回過神來,說:“我見到東東被困當心有危險,等著救她耽擱了時間,還有林鋒,也在那個劉家村”
“那你也不能帶她到這裏來啊,這地方不能讓人知道,你這穿誰的衣服?”
“我都不想啊,又大雨有大雷,就這裏近些熟悉些,最多等雨停了送她下去”
“把臭三八叫來,讓他看著,如果那個叫什麼東東的,醒了,就拿石頭——喀嚓!”重陽對白露下命令。
“不是吧?”夕顏驚叫。
“我的意思是,砸昏她。”重陽怔了一下,改口說。
“啊?!”
“那……捆綁起來,蒙上眼睛?”再次改口遲疑地問。
“這個……”以東東的性格,除非這兩種做法,否則還真想不出什麼其它辦法。
“那……不用石頭,用木棒好了”夕顏色無可奈何地對三八說,並示範敲打頸動脈部位的方式、技巧、力度,這些,可都是那次被打劫後體育老師破例教導全班的女子防身術內容,想不到第一次居然用在東東身上。
“記清楚,這個地方,不能打其它地方,知道了嗎?”夕顏仔細講解完,又鄭重強調一句:“不能打其它任何地方!打壞了你負責!”
估計她也沒這麼快醒吧?等雨停了,馬上送她走。
“知道了”三八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們,我們兩”夕顏握了初三的手,做了個有點尷尬的手勢:“我和夜星……”
“我知道,聽到了”石艾君搶過話,走過去拍拍初三的肩膀,向洞外走去:“新婚愉快!新郎服你穿起來比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