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隻覺得他是惺惺作態,估計也是因為怕將來不好控製她罷了。
一邊需要她的幫助,一邊卻又總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命令著她。
偶爾會流露出一點慈愛,換作從前,李若早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了,可現在,她心底除了覺得惡心外再沒有其他。
雖然李若這幾年一直跟著李柄成住在這棟別墅裏,但一年到頭,她都見不了老爺子幾麵。
過去,李若認為,是爺爺還在怪她,怪她的不懂事,才害得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僅有的幾次相見,老爺子對她也總一副冷冰冰的臉色,動輒便要訓斥。
家裏的傭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所以,李若在這個家裏沒少受他們那看似若有若無的刁難跟嘲諷。
那時的她,總覺得這或許就是懲罰吧,她做錯了事,要受罰,再說,傭人們也不敢做得太過。
李若選擇隱忍了下來,畢竟,在這棟別墅裏的日子比她上高中以前在外邊過得要好太多。
至於公司出的問題,李若也聽到過一點風聲,可她並不認為現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因為家裏的吃穿用度還有傭人保鏢都沒有絲毫變化。
如果真的是到了破產的地步,真的是要讓她嫁給那個老頭子才能解決危機,到那個時候她不會有一點怨言的。
可現在呢?
李若強壓著心底升起的怒火和不甘,她的眼眶又開始泛紅,不過這次,她不再是因為感到難過了。
李柄成望著這個瘦弱可憐的孫女,再看看她住的簡陋房間,倏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老態幹瘦的手指摩挲著椅把,他歎了口氣,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
“爺爺……我知道的,我不會胡鬧,能幫到家裏……我沒有怨言……”李若磕磕絆絆的說著,她沒看向老爺子,而是失神的望著窗外的那株高大的銀杏樹。
樹葉已經金黃,隨風搖曳著,很漂亮。
李柄成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棵銀杏樹,他回想起那年不過八歲的李若跟她的父母一起種下這棵樹的情景來。
那個時候,他對這個孫女也很疼愛,他們一家人本來……本來是很幸福的。
也是、在那一年出的意外,看著這棵樹,李柄成驀然濕了眼眶,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手絹擦了眼淚。
顫巍巍的起身,留下一句,“你能明白就好”便離開了房間。
——
門外的李柄成站在陰影處,他的目光落在保鏢鎖門的動作上,麵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
柳管家小聲地道:“要不然……”
話還沒說完,李柄成回過神來,撩起眼皮,不冷不淡的睨了他一眼。
管家悻悻的住了嘴。
屋裏的李若,聽著門口鑰匙的響動聲,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來。
剛剛,她竟然又生出了一點期待來。
李若直愣愣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她不是李家的人,他們也不是她的親人。
柳管家扶著老爺子慢慢走遠,李柄成始終都是一副陰冷的臉色,剛才的失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柳泉在心裏暗暗嘀咕。
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李若的生日宴並沒大操大辦,也不可能大操大辦的。
老爺子稱病沒有出席,去的就隻有李若跟二叔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