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有些慌張地順撫著墨梟的背。
她有些焦急地，但也知道這是墨梟吐露心聲的一次機會，自己不能打擾他。
墨梟扶著桌椅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沉重地呼吸著。
“你父親的死，我可以說是凶手。”
墨梟將桌上蘇顏剛才用來開生蠔的刀扔到了許諾的桌前。
“用這把刀來替他複仇吧。”墨梟合上了沉重的眼皮，他的語氣中滿是虛弱。
“小諾......”
墨梟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心口指了指，“當時那第一刀就是我動手的，我拿起了一把匕首，刺上他的心口。而你......就用這把刀在我心口來一刀吧。”
許諾顫抖著雙手拿起了桌上的尖刀。
“你的父親是一個英雄。”
許諾憤然地站了起身，他通紅著雙眸看著墨梟。
“我知道你恨著他，但你不應該以他為恥，他是一輪太陽，他永遠都會照在你頭上，指引著你前進的方向。”
許諾抬起來手臂，那尖刀對準了墨梟的胸口。
墨梟沒有再說話了，他累了。
他的視野中仿佛看到了不遠處的許安戈，他們二人之間隔著一條寬大的河流。
許安戈正微笑地看著他，而在許安戈身後則是一家三口，那是遙遠記憶裏的父母，還有那個熟悉的自己......
“你們是來接我的嗎？”
他們微笑看著墨梟。
墨梟能感覺到胸口處傳來了一陣劇痛。
“許諾！”
蘇顏一聲暴喝。
“哐當！”一聲，那是鐵石相撞的聲音，尖刀帶著一絲嫣紅與青石磚迸出了星火。
“墨梟！你沒事吧......”
蘇顏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墨梟回頭看去，隻見蘇顏正朝他飛奔過來。
“回去吧......”
“快回去，你要堅強地好好活下去......”
悠遠的聲音從河對岸傳了過來。
墨梟回眸看去，隻見許安戈和他的父母正站在岸邊朝他揮著手。
“你怎麼還不回去呢？”
那個當年的自己正一臉稚氣地看著自己。
“回去嗎？”
墨梟心中問著自己。
年幼的自己指向身後而來的蘇顏：“他們還在等你呢！”
墨梟的沉重頭腦閃過了一絲清明，他睜開了雙眼，眼前還是餐桌。
明亮的燈光在頭頂照射著，而麵前的許諾緊抿著嘴唇：“你不是凶手！”
“我恨他，但我從來不會以他為恥，我會給他報仇的，但是不會是你......因為你也跟我一樣，有著同樣的目標！”
許諾將手中的白酒一口悶下，隨後沒有任何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他那高度緊繃的精神此時得到了一絲放鬆......
墨梟聽到許諾的話笑了起來，他提著酒瓶看向身旁的蘇顏：“你說他能報仇嗎？”
蘇顏知道墨梟問的其實不是許諾，而是自己，她肯定地點頭：“可以的。”
她在心裏補充：“我會站在你身邊的。”
墨梟眼眶閃過了一絲眼淚：“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謝謝你相信我......
......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