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密旨(1 / 2)

過了夜半,酒樓中的人早已散去,溫宓桌上的茶添了一遍又一遍。酒樓的掌櫃約莫打聽清楚了溫宓的身份,戰戰兢兢的請示道:“貴人,店裏因著明日還要營業,今日隻怕要關門了,您看看,我為您在隔壁客棧訂上一間上好的客房,請您移步過去休憩,不知可否?”

溫宓知在這等著無用,也不多說,讓纖凝留下一錠銀子就轉身出了酒樓,先回了公主府,正好與打馬回來的駙馬迎麵遇見。溫諫見女兒一臉憂色又強撐著奔波,心疼的不行,好說歹說也沒能勸服她先去休息。隻得一起又沿著浣溪巷去看看沿途有沒有歹人不慎留下的印記,因著溫羽偷溜出府隻是臨時起意,至少他身邊的人都不知道,連燈籠都來不及和府裏知會,隻留下布條做線索,那些歹人能那麼快扮成管家和家丁去擄走溫羽,自是有人盯著長公主府的,可能就有人在浣溪巷蹲守,說不定會留下什麼印記。

父女兩人在浣溪巷細細尋找,又順著巷子盡頭走到雲來酒樓,依舊一無所獲,回了公主府等了各處人手來報的搜索進度,雖然找到燈籠了,但是溫羽卻不見蹤跡,上京都要被翻了一遍了,還沒有賊人蹤跡。此時天已經快亮了,溫宓望著城門方向,幽幽的對父親說:“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若隻是想要弟弟的命,大可不必這樣大費周章,若是今日出城的人裏沒有找到,就難了,要麼已經出城了,要麼在京中一戶極為權貴的人家裏藏著,不然不可能搜不到。”

溫諫細細想著京中有哪些可能養有死士的權貴,又是否與他們有過節,還沒有頭緒就聽到下人通傳,有天使來宣召他與女兒入宮。也顧不得換身衣物,溫諫隻細細叮囑了照顧公主的嬤嬤和侍女,千萬先瞞著她,隻說三人一起都在宮中。

入得宮中,太子已經在書房了,皇上等駙馬和溫宓到了才說起昨夜暗衛稟告的話和猜測。太子和溫諫都是第一次聽到前朝還有皇嗣遺留下來的猜測,都有些驚訝。不過驚訝過後細細推敲,也有些默然。相比溫宓的接受就有些良好,她輕聲說了句:“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她的話打破了一室的寂靜,皇帝也點了點頭:“你還小,本來這件事不該喊上你一起來,但是我知道昌寧你自小聰慧,又事關阿羽,若是你知道的線索不夠多,恐怕也很難推測到。現在需要再次檢查一下前朝的彤史,找到那些被放出宮的宮女和宮中舊人,甚至那些常入宮的誥命老夫人,好好查查是不是宋恒那昏君還有子嗣,若有,是誰生的,現在在哪,朝中有哪些人還站在那邊。”

皇帝頓了頓,看了眼太子和駙馬,才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思來想去,怕是交給昌寧最合適。”太子正想說昌寧還小,不應壓這麼重的擔子給她,馬上又想到此事需在宮中行走,又要接觸諸多女眷,最好是交由女子來做。母後和妻子都是武將家出生,性子直爽也無甚心機,妹妹雖聰慧身子卻著實不能操勞,兒媳智謀還行卻馬上要生產,後續月子裏也不宜出門和思慮。至於兩個弟妹,還不能保證她們及背後的家族就一定與前朝餘孽無瓜葛,自然也不放心交給她們辦。思索一圈,竟真的沒有比昌寧更合適的人選。

駙馬顯然也是想到這些,隻看向女兒。溫宓點了點頭:“我定將全力以赴,勢必要將那些魑魅傀儡都揪出來,讓他們再也沒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皇帝寫了份密旨給溫宓,方便她行事,等溫宓收好密旨。四人才想到更嚴重的現實,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該如何瞞過皇後和長公主溫羽被人擄走還沒消息的事。

幾人毫無默契的說出了各自想到的四個不同說法,空氣默了一默,太子喃喃了一句,“不然實話實說吧,阿羽若是這兩天能找到還好瞞,若是真的被前朝的暗衛帶走了,也不知他們的老巢在哪,恐怕沒那麼容易找回。”

駙馬又何嚐不知呢,卻還是出言否了:“母後那還是實話實說,也讓著幫忙遮掩一下,楚楚那還是瞞著吧,當年昌寧和玄機出遊,楚楚都像被抽去幾份生機一般,直到知道懷上溫羽才緩過勁來,若是知道溫羽被人擄走,她恐怕得日日憂心,更難養好了。”

這麼一說,皇帝和太子頓時收了聲,女兒和妹妹可是他們的心頭肉,自是千萬務必要瞞住。那隻能采用溫宓的說法了,皇帝想了想下了旨,讓平王帶著李琅、李璋、李璜和溫羽四人替自己去清河郡為大儒崔彥賀壽。因著崔彥並未在本朝出仕,但因其學問很好,又有眾多學生,他回到清河後,許多文人慕名拜訪,與之論道,其長子也時常舉辦些文會,崔彥時有參加,因此清河郡文風昌盛,平王愛好文學,李琅也好讀書,正好可以去與那些文人切磋一番,向大儒們請教些學問。另外三個小的,說起來自是因為好玩硬要跟去,如此一來,楚楚就不會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