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隊再次回到京城時,鎮北侯夫人大鬧祭祀禮,被禁衛軍以及黑羽衛先行押送回京一事,已然傳遍京城。
這會兒正值黃昏,冬日的黃昏天色早已暗沉下來,可街道兩邊,還聚有不少的百姓,妄圖從回京的車隊裏,聽到一些什麼消息。
百姓們紛紛擠在一起——
“這鎮北侯夫人這小半年是不是吃了瘋藥了?怎麼三天兩頭鬧幺蛾子出來?”
“誰知道呢,回回都是她,衝撞長公主,一會兒大鬧安國公府壽宴,剛從黑獄被放出來,這會兒又得罪了太後。”
“嗐,這段氏年輕時性情就驕縱,不就仗著段家門楣高有靠山,現在倒是越老越不知輕重了。”
“這一次在祭祀禮上也不知道鬧出什麼事,舞到了太後娘娘麵前,哈哈哈,比太師府和鎮北侯府門路的時候到了。”
一群百姓笑說著,大多都是來看鎮北侯府和太師府熱鬧的。
在他們看來,這回估摸著也和前幾次一樣,教訓一通就放出來了。
畢竟就算不看鎮北侯和段太師的麵子,也得看看威武大將軍段青淮的麵子。
車隊從街道上經過時,沒有多做停留。
百姓們沒看到預想中的熱鬧,沒多久便也都散了。
薑星遙直接回到了元王府。
薑雲嫿一路上,思緒萬千,本想先回一趟鎮北侯府,與薑顯商量一些什麼的。
可思緒輾轉反複,她雖認定此事是薑星遙所為,可一來她沒有證據,二來……
段氏這個母親,確實登不上台麵。
已經拖累她很久了。
罷了。
這一回,就看母親自己的造化了。
鎮北侯府。
薑顯在聽到段氏大鬧祭祀禮,又聽到關於淩君容的細節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的慌亂。
畢竟當年淩君容一事,是他默認的。
亦是他和段氏,聯手所為。
今日段氏鬧事,牽扯出陳年舊事,難保不會波及他。
深知這次的事情和以往都不同,薑顯心慌了一陣,有些無措起來。
紫朵兒坐在一旁,看透薑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輕笑一聲。
那段老娘們嘴賤的很,牢飯吃得比上茅房都勤快,也不知道,這回遙遙會不會放過她。
但看薑顯這樣,紫朵兒唯恐天下不亂,開口,“老爺,你別著急,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哪回不是關幾天,好好地就回府了。”
“雖然前夫人那些事,妾身不清楚,可既然被扯出來了,眼下為今之計,老爺務必得保全自己。”
紫朵兒說著,柔軟的手還握在薑顯的手背上。
薑顯回神,一臉深意盯著紫朵兒。
像是受到了什麼啟發一般。
是,事已至此,他萬不能被段書瀾連累。
當年那四名接生的穩婆,在淩君容死後,都已經被秘密處理了,而給淩君容下的毒,也都是特意從東炎國弄來的。
如今十七年過去了,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他和段書瀾了。
想到段氏近來所為,薑顯早已起了殺心,這一次,恐怕也是一次除掉段書瀾的好機會。
隻是不知道段家那邊,會想出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