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睨了他一眼,不平道:“我的你看了,你的憑什麼不給我看!”
對方不答。
悠長的鍾聲在耳邊回蕩。
雖然沈圖南的不給她看,但林榆終究放不下心。
什麼廟有什麼說法,青魚廟最保前程。她怕沈圖南寫其它的,於是站在原地囑咐:“你最好寫關於高考的,就比如高考狀元什麼的,這個在這裏就很靈!”
不是她亂說,而是真的有先例。幾年前,有一高考生在這兒掛上一塊許願牌,高考時一舉奪下市狀元。而依著沈圖南的實力,怎麼說也得是個省狀元。
林榆的目光無法穿透沈圖南的身體,隻看到他的手臂“唰唰”兩下就寫好了。
對方慢慢走近,林榆盯著沈圖南的祈福帶,心裏的計劃泡湯,沈圖南居然心機地折在了一起。
今天肯定是看不著了!
兩人行至銀杏樹前,此樹高大粗壯,聽說已有百年的壽命。在林榆小時候,這棵樹就被政府保護了起來。
正值秋季,它黃色的葉子落了滿地。
既然是政府保護樹種,祈福帶自然不能往上係。但景區又想要掙這份錢,因此準備了一棵假樹放在旁邊,祈福帶係在假樹上。
些許是近期來人不多,假樹上空出許多位置。
林榆看準一個合適的位置,將自己的祈福帶掛上去,又拍拍旁邊的位置道:“沈圖南,你掛這裏。”
沈圖南根本不上她的當,徑直抬手將祈福帶係在一個樹杈間,這個位置是林榆怎麼踮腳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他們借的筆油墨淺,沈圖南掛的又高,還有風的幹擾,林榆觀察半晌隻能看清一個“願”字和一個“順”字。
沈圖南扶上她的肩膀,手動轉向。
“走了。”
林榆跟上對方的腳步,心裏好奇得不行。
“你寫的什麼?這麼神秘?”
“你不會沒寫成績之類的?”
林榆怒其不爭,這可是最準的一項!
她的目光掃過沈圖南毫無波瀾的眉眼,繼續猜測。
“祝爺爺身體康健?”
“又或者加上其他重要的人?”
“所以你祝我身體健康了嗎?”
“林榆。”沈圖南腳步頓住。
“在呢!叫這麼鄭重做什麼?”
“答應我,別去看。”沈圖南的黑眸直直地注視著林榆。
“可以啊!所以這就是你讓我答應你的條件嗎?”
“不是。”
四目相對,林榆倏地愣住。
今天的沈圖南不太對勁,他的眼睛裏摻雜了太多林榆看不懂的東西。半晌,她隱約窺到一絲彷徨。
你在彷徨什麼?
幼年的沈圖南雙眸裏是隱隱綽綽的悲傷和不安,林榆懂他。但經過這麼多年,什麼都變了,他眸中居然又出現彷徨。
林榆搞不明白,更清楚哪怕她開口問,對方也不一定會答。現在她能做的隻有粲然一笑,說:“好,我不看。”
一高一矮的身影慢慢走遠,一陣風刮起林榆披在胸前的頭發,迎著陽光綻開金色的光輝。
身後,秋風卷起黃色的銀杏樹葉。假樹上,樹杈裏的祈福帶驟然散開,在空中搖搖晃晃,最終和樹葉落在一起。
行人經過,祈福帶連帶著落葉被踩進泥土,上麵赫然是遒勁的字跡:願小魚所念皆順意。
“小魚”兩字沒有用漢字書寫,而是由執筆人畫了一尾胖胖的金魚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