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月下相會江湖名宿
韓曉生踏月而行，月光灑落在空寂的街道上，漆黑的屋頂間，白蒙蒙地像是戴上一層輕紗。他跳出窗外後，腳尖輕輕一點，便是瓢到對麵的屋簷上，施展“雪影”輕身功法，越跑越快，腳像是沒有沾地般，幾個起落，便是消失在月光之中，隻留下一地的銀灰，靜靜地傾灑在街道上。韓曉生為何不走正門，因這個點正門早就打了烊，客棧跑堂的也各自睡去，他隻得走不尋常的路過去。
一路上，韓曉生在回想著柳一笑問出的問題。那老者究竟去了哪裏？依他看來，那老者不可能還會再去雲崖穀，那日的金光閃爍，老者的微笑，應有深意，韓曉生猜測他應該是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一如老者自己所言說的三十年前之事，得到機緣之後，便是找一處隱蔽之地潛心參悟。
月光一路尾隨，好似始終在他前麵，他移動，月光也跟著移動，他停下，月光也悄然地的待在蒼穹，她好似注視著韓曉生，默默地，周遭的寂靜使得這西北更加的荒涼寂寥，就連夜蟲也都歸將於平靜，隻有他自己蹋著月光的聲響在空寂的夜空下回響。
韓曉生踏月而來，來到南山的一處小樹林，說是小樹林其實不過是一些矮小的荊棘，此物耐寒抗旱，是防止沙化最好的植物。這一片滿滿的都是這種植物。他借助月光，在很遠便已發現一人屹立在沙丘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月。
“你來了。”聲音沙啞，像是常年沒有跟人說過話，一開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我來了。”韓曉生回應他，兩人相距兩丈之遠。朔風徐徐襲來，吹開兩人的衣裳。韓曉生沒有問，為何要約在這裏相敘，對方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你道此人是誰？
原是有著“南劍”之稱的程望道。此人雖有“南劍”之名，卻無“南劍”之德。為人隻憑喜好，剛愎自用，不聽忠言。他倆雖熟識，可交情尚淺，還不到互吐衷腸之交。他低沉著聲音，以為韓曉生便聽不出。
“還以為你會不來。”程望道看著遠方，聲音依舊低沉，沒有因為韓曉生的準時赴約而起何波瀾。
“好奇而已。”韓曉生說出心裏的真心話。的確是好奇，他在西北並無朋友，然而卻有人相約，此事定有蹊蹺，不來，很難過心裏那一關。
“你來西北作甚？”那人良久後問韓曉生，猶記得，當年他曾經說過，若無要事此生絕不踏入西北半步。可是，如今的他卻是在西北逗留許久。
“受人所托，護一人到西北。”這一回韓曉生非常明確的回他。他知程望道到西北，定然不會有甚好事，那人輕“咦”一聲。“你不是說不做家奴的麼？”對方驚然，一向高傲的人，怎麼會去做他之前鄙夷之事。韓曉生沒有回他，而是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傳聞‘滄瀾境’要出現了。”程望道答非所問。兩人相談之語，若是外人聽來，自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