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節 離開前的惆悵
韓曉生見她愣在原地，問道：“若初姑娘，有什麼事麼？”柳若初回神，嫣然一笑道：“沒。”然後走出屋子，她還在為那一絲不同尋常的警覺思考，卻是沒有看路，一頭撞到龍行天的背上。
“我說若初丫頭，你想什麼呢？”龍行天回頭，見是柳若初丫頭低頭不看路，問道。“龍爺爺，你擋在這裏幹嘛？”柳若初摸摸自己的額頭，蹙眉道。
“我這……”龍行天很想說，我這都站這好一會了，你自己撞上來的，還賴我不成。可見她一臉木然的神情。卻是說道：“你這是幹什麼來了？”柳若初答非所問，慎重看向龍行天問道。“龍爺爺，你覺不覺得，韓大哥他有什麼不對勁麼？”龍行天不明所以，以為是問他那小子身體怎會比之前氣色好多了。於是看著她，笑著道：“當然不一樣。”
“怎麼了？”
“今日給他藥浴時，我給小兄弟把脈，他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再有兩日，我想他的傷就會好歸一。”他捋了捋胡須，傲慢的說，那神情好似在說，你看看，你龍爺爺厲害吧，這麼重的傷都給治好了，要不要誇誇。可柳若初隻是白他一眼，然後繞開他，徑直朝外走去。
不知不覺間，韓曉生已經在南靈穀待上百十來天，龍行天不禁感歎，這老叫花自從把藥送來之後，便是一去不複返，生怕我再找他找什麼藥似的。“快好了麼！是這樣的麼？”柳若初不明白，興許是吧。她不再糾結這事。
黃昏。天色陰沉沉的，壓抑得可怕，像是隨時都會降下暴雨，祁連山雖然在北方，可山地多濕氣，這冬月，更是陰冷無比。天邊的黑雲，在慢慢地聚集，又悄然的散去，這雨終究是沒能下來。
韓曉生打坐修行完，來到院中，見得龍行天一人坐在竹椅上搖晃著，手裏的煙袋在空中不停的擺動，像一個鍾擺，他上前躬身拱手道：“多謝望月前輩救治之恩。”龍行天吐出一口煙霧，幽幽地道：“謝我就不必了，規矩是不變的，我這隻給你一年的時間完成。”韓曉生道：“好。”
說句心裏話，韓曉生不想去殺人，五年來的安逸生活，使得他對打打殺殺厭惡了，若不是為了生存，多看一眼趙姑娘，他興許也就不會來醫治了。可望月老人的規矩不能變，治一人，殺一人，合理。
韓曉生端來凳子，坐在龍行天身側，也如他一般，看著山巒青翠，霧氣升騰，青翠的鬆杉樹，在濕霧中若隱若現，像極了隱士高人。興許是剛剛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地上濕濕的，牆邊的野草上青翠欲滴的水珠，在草葉上不斷的凝聚，最後不堪重負，滴落在窪水上，猶如滴破了一麵古樸的鏡子，窪水晃動幾下，最後又恢複平靜，蟲鳴聲漸漸稀落，直至剩下寂靜。
柳若初飄然的來，落在他倆身前，一襲白色的馬麵裙，精致的妝容，尤其是朱唇上那一抹紅，猶如春日嬌豔欲滴的花瓣，想要親吻，觸摸。
“韓大哥，你的傷快好了吧。”柳若初關心的問韓曉生，不知怎的，柳若初總覺得這一次之後，她要很久才能見到他，心裏莫名的堵得慌。“還得多謝望月前輩妙手回春。”韓曉生說罷，又是向龍行天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