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開槍時,一隻手迅速伸過來推了他腦袋,子彈穿過閔修文的手掌,打在牆上。
江一看見閔修文的舉動,就緊張的怕他會受傷,見他手上中了一槍,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的,在槍口底下抬腳就走,去拿醫藥箱。
他們的命是閔修文給的,為他做任何事他倆都可以,即便賠上性命也從不在乎。
江二丟下槍,從沙發後麵翻過去握住閔修文的手腕,看到手上帶血的窟窿,眼裏無盡的自責:“文哥,對不起,我我我錯了。”
他聲音沙啞的跪在自己跟前,閔修文像是突然回神一般,靜下來,毫無顏色的看他。
“早知道你這麼喜歡找死,我當初就應該讓你去死,何苦救你,狼心狗肺的東西。”
閔修文不動聲色的罵他,江二接受訓斥埋著腦袋看江一處理傷口,傷口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溢,他心急又難受的沒敢抬眼,不敢看閔修文現在是什麼表情。
南宮熙能聽出他語氣裏的另一層意思,越是這樣說,其實不難看出閔修文是蠻在乎這兩兄弟的,他嘴上是無情,做事風格也一樣,實際是有感情的,以這種方式對人也算是變相的保護。
剛剛的那頓操作,閔修文是不計後果的,隻怕自己趕不上,江二的命就此結束。
南宮熙眼神示意屋內舉槍的兩人退開,那兩個神色嚴肅的男人這才收了槍,筆直的退到一旁站著。
他把手上那把短槍放到桌上,又重新坐下來,身子前傾,兩手交叉靜看閔修文。
“我暫且可以相信你,但有一點,我必須要問。”
南宮熙努力讓自己對他不抱敵意,聲音緩和道:“你讓她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江氏?”
提到江氏,閔修文臉上扯出了一抹笑,毫不隱瞞的承認:“是。”
聞言,南宮熙喉嚨幹燥的滾了滾喉結,才壓下去的怒火也在頃刻間翻湧出來。
閔修文沒等他徹底動怒,平靜開口:“她對江傅林的恨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小月努力那麼久回來的唯一目的不是來跟你敘舊的。”
南宮熙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變化,他當然知道江嬋月不是回來跟自己敘舊的,沒有江傅林那一家子搞這麼多,她可能都不會踏進京州這片傷心地。
“最初我找到她,她就和這把槍一樣,任人驅使,你要她做什麼她就去做什麼,不計後果。”
閔修文的話沒什麼感情起伏,隨意又淡然的將視線落到那把銀色的精巧短槍上。
從不離身的槍也送了人,她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
聽到這,南宮熙實在無法忍受:“閔修文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讓我知道你對月兒有丁點威脅,我第一個嘣了你。”
閔修文沒有回答。
江一給他處理好傷口,拖走礙事的江二後他才站起身,收掉一張張照片,隨後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照顧好她。”
南宮熙沒回他,拿起桌上的槍就打算走,想起來江奶奶交代的事,他還是開了口:“奶奶要我代她向你道歉,當年沒能阻止江家對你造成的傷害,她很愧疚,希望有機會能彌補。”
聞言,閔修文回過頭來溫和的看向南宮熙:“替我告訴她,我很好,不用牽掛。”
他的雙眸沒有色彩,透出一股隱約的清灰之色,讓南宮熙猜不透他到底是恨江氏的還是不恨的,也看不出其他好壞問題。
給他的感覺和第一次一樣,外表溫文爾雅,身體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他猜這一切都跟江赫璟有關,閔修文手上戴的銀戒,明顯和他兜裏那枚戒指是一對。
赫璟哥和他的關係,跟他和月兒一樣,是相愛的,卻因為不被接受導致沒能在一起,最終陰陽相隔。
想到這些,南宮熙便沒再回答他這些,而是把上衣內袋裏的盒子拿了出來,輕輕放到桌上,態度也和顏悅色了很多:“多關心關心自己,你對他很重要,對月兒很重要。”
他說的這些話,南宮熙知道對閔修文來說微不足道,並起不到多少作用,因為從他把盒子拿出來的那一刻,閔修文就像失魂了一樣,睜著雙空洞的眼睛,盯著那個盒子,也不動。
這個狀態和之前的江嬋月沒有區別,看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你比我們更懂璟哥,應該明白他想要看到的不是現在的你。”南宮熙說完這話便打算走了。
轉身之際,一道清亮女聲突然俏皮的傳來。
“親愛的哥哥們,你們餓了嗎?餓了嗎?!餓了嗎?!!”
江嬋月扒拉在緊閉的大門外,扯著喇叭吼,一聲比一聲響亮。
她身後一群壯碩的大男人筆直的站著,人手提一個袋子。
房裏的閔修文聽到她的聲音,無奈的笑了一下,對江一江二道:“你們還不快去開門。”
他倆二話沒說跑了過去,去給他們千金之軀的矜貴大小姐開門。
南宮熙卻沒那麼期待,他沒回她消息,他知道她一定能猜到他會去哪裏,閔修文和他之間誰在她心裏的分量更重,他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