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內侍呈遞的令牌,確實是皇叔保諭王的圖騰,但我隻在學堂中皇家禮儀課中聽太傅講過,實際上並未見過該令牌,也未見過任何帶有該圖騰的物品。
我將令牌遞給軒曄,軒曄端詳片刻。對我說:\\\"幼時,我確見過五皇叔送往後宮的貢品,上麵也帶有這樣的圖文,父皇還曾告訴我,圖騰的樣式並不是簡單的狼的圖案,仔細看在狼的右耳上有一個隱藏的\\\"䒤\\\"字,是五皇叔的小字,很多人不知道,以為那隻是簡單的耳朵褶皺圖案。這個令牌仿的非常像,但是忽略了這個細節,所以這個並不是保諭王的令牌,那日暗夜林中的人,也不是保諭王的親信。\\\"
軒曄的話音剛落,璃伍突然癱倒在地。
來人並不是保諭王的人,所說也並不是保諭王的意思,那極有可能保諭王對此事毫不知情,這人不僅誆騙璃伍綁架帝姬,甚至會放任整個黎縣被洪水侵蝕。
若不是碧竹為我擋下一劫,我們提早識破了騙局,璃伍的罪過豈止會連累九族。
璃伍的眼裏滿是落寞,跪在堂下,向地麵重重的地磕了一個頭,大喊道:\\\"臣有罪!\\\"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從被禁軍帶進來問話到現在,是第一次流露出愧疚與痛苦。
我明白他,他原以為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黎縣的百姓,心裏有團火焰在燃燒,那是他的信仰,就是大公無私,作為要對得起自己的職責。所以,他在明知自己困住帝姬是犯錯,可能會被責罰,甚至於因為大不敬丟掉自己的性命,但他仍然沒有顧忌的做了這件事,因為他想著自己就算是死,也是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大愛,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是他不能接受,原來一切隻是個騙局,不僅自己無法得以保全家族,更會讓黎縣的百姓陷於水火之中。
“罪臣確信令牌的真實性,便答應了暗夜林中人的請求,待到將帝姬困於縣官廟後,縣衙外懸掛黃色的帕子,那人見到後便會來到縣衙,一同商量修葺河堤的事務。”
“你見到來人的真麵目了嗎?”
“沒有。罪臣事先告訴小廝,在縣衙外的旗杆上掛上手帕,有人會取下帕子,一旦有人攜帕子來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小廝通報後,罪臣立馬趕至縣衙,但那人已經趁衙役們不注意時悄然離開,隻留下一封書信。”
“那小廝可有看清楚來人的長相?現在書信又在何處?”
“小廝隻說,那人戴著黑色的鬥笠,將容貌遮蓋得嚴嚴實實,並不能看清那人長相,隻覺著那人身長不足5尺5寸,生的十分矮小瘦弱,聲音很低沉,僅僅對小廝說了來尋縣官的幾個字,分辨不出口音。”
“至於書信,上麵隻交代待到帝姬被困三日後,罪臣可帶人前往暗夜林,在係黃色帕子的榕樹下,可以挖出兩箱黃金,可夠修葺河堤的費用。”
\\\"罪臣深信來人的身份,怕信件落入旁人之手,在看完信件時,已經燒毀了。\\\"
現在線索又斷了,隻有一塊假的令牌,那人的長相身材全然不知,這猶如大海撈針,不知從何查起。
\\\"等等,黃色帕子?黃色是泗國的吉祥色,黃色的祥雲是泗國帕子上常繡的圖案,我記得你剛剛說到過,帝姬被困三日後,可在係黃色帕子的榕樹下,挖出財寶。到那時,我們可以通過帕子分辨是否是泗國的探子所為。\\\"我突然想到這個在故事中反複提及的顏色。
\\\"可是,現在才是第二日,而且那人錯抓了碧竹,若是碧竹說出自己的身份,那人是不會繼續自己的承諾的。況且那人全程都是黑布蒙身,定然是個小心的,在抓捕帝姬後,不見得會繼續放置財產。\\\"軒曄謹慎的推導道。
\\\"他會的。\\\"璃伍突然接過話,\\\"罪臣雖信來人為保諭王親信,但卻對他提出的困住帝姬幾日後給修葺河堤的經費存疑。保諭王的名聲並不好,其重視朝廷爭鬥更甚於百姓的死活,所以罪臣擔心他利用完黎縣的百姓後,便對修葺河堤之事絕口不提,便對來人曾說,罪臣已將二人之間交易的第一封信件,和後續發生的種種,連夜修書一封請暗探送至都城。若不能按時發出信號,暗探就會立刻將信送至安相手裏。\\\"
\\\"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碧竹是否會公開自己的身份。\\\"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這件事,誰也不能保證,隻能寄希望於未知。
我在輾轉反側中度過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