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驕傲的光,伴我飛…”,一陣陣清脆的鈴聲,課台上的女人看了看下邊已經明顯躁動的同學們,像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輕輕合上了書本,說了一句:“下課!”,走出了教室。
回到了辦公室,旁邊的老師抬頭看了一眼,說了一句“蘇老師回來了,你桌上有你的一封信,好像是你上屆的一個學生吧”,便又埋頭於自己的教案中。
蘇熒瑩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入眼的是一個天藍色的信封。她放下了課本與教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想到了那個柔弱又倔強的身影,又想到了那個偏執的少女,輕輕地笑了笑。去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才拆開了那個信封。
信封很薄。折開來隻有一張紙和一張照片,熒瑩首先自然是看向那張照片。照片中一個女孩在微笑著,身後是A大的校門。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明明女孩長相普通,但不知為什麼熒瑩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兩句詩。
許久,她拿起來了那封信讀了起來,“蘇老師,見字如麵。學生蘇素。
老師,進入大學已經一個多月了,大學生活和高中真的很不一樣,這裏每一個人都很優秀,每天我都在努力,卻仍有一些力不從心。但是,老師,我每每回憶起與您的點點滴滴,我的內心都充滿了鬥誌。我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敏感的素素了,現在的我,可以在翻雜的世界中去尋找人生的安寧,於暗夜中跟隨內心的召喚。老師感謝你在我人生最黑暗時成為那束光,帶給我溫暖,拉著我走向光明……還有哦老師,以後要多笑,生氣長皺紋哦!”讀罷,蘇熒瑩拉起衣袖,看了看手上那道粉嫩的傷痕,呢喃道:“人生之光嗎?老師,我想你了。如果沒有你我早已不在了吧。老師,如今我也是老師了,真正感悟師之責,我愈發感謝當初的您,老師,瑩瑩一定更努力幫助更多學生。”
久久沉默,那段青春歲月又展現在眼前。
有時侯蘇熒瑩會自嘲地想,她這輩子,大概沒有什麼班主任緣吧,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即使如今已身為人師,她對於班主任總有一些本能的厭惡。其實,大多數時候,蘇熒瑩還是覺得自己挺幸運的,生活跌蕩起伏總不可避免,命運總埋伏於人生的轉角準備給你重重一擊。幸而我在人生最黑暗的時侯找到了可以追尋的光。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蘇熒瑩的高中生活的話,那就是平凡。她是典型的包子性格,不惹麻煩也不會有什麼突出貢獻,就屬於那種班上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的人。
如果說有什麼讓科任老師記住她的,便是蘇熒瑩那像白癡似的英語記憶力吧。文理分科後為了追隨所謂的大流加上想賭一口氣,她選擇了自己並不善長的理科。不過雖然是理科班,班主任卻是一位教英語的年輕女老師,叫鄭雨晴。“看起來挺漂亮”這是她的第一印象。雖然熒瑩對她第一印象不錯,不過她是真不善長記單詞呀!鄭老師是那種極其負責任的老師,每周都會聽寫單詞,文章。背的差的會重新聽寫。然後...作為每次都需要重聽寫的為數不多的女生,在鄭老師麵前那存在感刷的,讓她自己都汗顏。一段時間後,開始學習句子,這周六,要默寫一篇作文,說來熒瑩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己背不過單詞但是卻可以記得住句子,她也第一次默寫完沒了奔潰的感覺。周六全天自習,下午兩節課,課前默寫,鄭老師第一節課批閱完就發了,錯的多的繼續背找她檢查後才可以回家。同學們陸續拿到了默寫紙,雖然知道自己寫的不錯,但是蘇熒瑩還是陌名有些發慌,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終於,一個身影走到了她麵前,手中一張默寫紙被拍到了桌上,蘇熒瑩抬頭,入目的是一張發黑的臉。蘇熒瑩甚至沒來得及去看自己的聽寫紙,站起來,聲音有些發顫,說了一句“鄭老師”。話甚至沒說完便聽到一個壓著怒意的聲音“蘇熒瑩,長本事了啊,聽寫都開始作弊了,看看你的默寫,全對,我是不是還得表揚表揚你,你什麼英語水平我不知道?還學會騙老師了,這節自習給我站著上,我最瞧不上人品不好的人”。說完後便走了,留下了一張100分的默寫與驚訝,生氣,羞恥交織的少女。
自習課本就安靜,鄭老師這些話傳遍了全班。一節自習,蘇熒瑩即使不抬頭也能感覺到不時落在身上的目光。如果說老師的話像是在少女臉上san了一耳光,同學們的目光幾乎像要把她淩遲。現實與記憶重合,蘇熒瑩又仿佛看到了初中那天,班主任懷疑同學們大範圍抄作業,拿出一道異常簡單的數學證明題讓全班同學起立,依次上去講,講過才可以坐。當然,她先拿出了成績單,讓前20除了蘇熒瑩的同學以及不是前20她認為學習態度端正的人都坐。剩了20來個人。蘇熒瑩在她說開始時盯著她,麵上是不可置信,羞恥。周圍同學們一個個投來的同情的目光,像一個又一個巴掌,抽在了她的驕傲上。她的位置比較靠後,依次講題輪到她大概是下課。那是蘇熒瑩第一次沒聽課,拿出了語文作業做了起來,即將班主任看向她,她也沒收回作業。在還有2個同學便輪到她時,班主任說了句“蘇熒瑩,坐。”慢慢坐下,抬手看了看表,還有5分鍾下課,幾乎站了一節課。“好,很好,老師,你,你真棒”,那時蘇熒瑩這樣想。後來的蘇熒瑩偶然間得自己站一節課原因——當天作業有一道多解題,共5個答案,一般同學隻想到2-3個,隻有蘇熒瑩全答出來了,老師認為以她水平答不出來,認為她抄答案。現實,過去不斷交織,不知何時,蘇熒瑩已是滿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