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擺得滿滿當當,吳比還在廚房忙活著。
韓波狂想進去幫忙,隻是平日裏他哪裏做過這些活兒。
擇菜,他不會,給土豆削皮切丁,他竟真給切出一個“丁”字出來,最後,他被吳比攆了出來。
他灰溜溜回到桌邊,無精打采地用筷子戳著白米飯,心裏悶悶不樂。
看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韓波狂心裏一陣失落。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蘇禦旁邊的碗上,那碗裏都快裝滿食物了,可蘇禦還不停地夾菜。
蘇禦的頭一直偏向冒衝,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行為,也許他隻是無意識的,甚至都沒發現碗已經裝不下了。
“剛才吳比沒給你找麻煩吧?”蘇禦語氣裏滿是關懷。
冒衝頂著一張淤青腫脹的臉,斜了蘇禦一眼,“你說呢?”
蘇禦視而不見,不在乎地回答:“我哪裏知道,剛才我又沒和你們一起。”
冒衝心裏本來還有氣,但看到蘇禦開心的笑容,臉上的疼都輕了不少。
不知不覺,他也跟著樂嗬嗬地傻笑了起來。
見到冒充恢複狀態,蘇禦起身鑽進廚房,準備找吳比好好掰扯掰扯。
再怎麼說,冒衝也算是客人,下這麼重的手,也太不像話了。
剛踏進廚房,就看到吳比正熟練地握著勺子,上下翻飛地翻動著鍋裏的食材,頗有大廚風範。
吳比聽到有人進屋了,還以為是韓波又跑進來添亂,於是頭也不回地喊道:“咋滴,你小子也想嚐嚐暴打牛肉丸的滋味?”
聽到這話,蘇禦樂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著說:“你倒是挺貼心啊,還給冒衝加菜呢。”
吳比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轉過身對著蘇禦咧嘴一笑:“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韓波那小子又進來搗亂呢。”
說著,他還朝垃圾桶努努嘴,讓蘇禦去看看。
蘇禦好奇地走過去,從垃圾桶裏撿起一樣東西,仔細看了看,頻頻點頭稱讚:“嗯,這個‘丁’字切得不錯嘛!”
吳比見狀,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禦趁機看了看屋外,然後壓低聲音問:“你這下手也忒狠了吧?他到底怎麼惹到你了?”
吳比彈了下他的腦門,“把他丟海裏,這片海域的人幾年都能喝上免費的‘碧螺春’了,也就你不知道。”
聽到這話,蘇禦一陣恍惚,“你想太多了吧,我和他隻是好哥們兒啊。”
看著蘇禦那真誠的小眼神,吳比真是摸不著頭腦,心裏犯嘀咕:這家夥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猶豫了半天,他最終還是長歎一口氣。
算了,不管蘇禦是真傻還是假傻,反正自己得盯著他。
最後一道菜也上桌了,吳比和蘇禦隨之落座。
經過昨晚的事,吳比堅決不讓蘇禦喝酒,幾個人便以橙汁代酒,舉杯暢飲起來。
韓波狂率先打破沉默:“馬上要過年了,冒衝,你有啥計劃不?”
冒衝輕輕抿了口橙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蘇禦,低聲回答:“我應該過兩天就回家了,你們呢?”
韓波狂聽後,臉上露出羨慕的神情,感慨道:“我們學院可是軍事化管理,年假就一天。今年我怕是回不了家咯。”
說完,他轉頭看向蘇禦,好奇地問:“你們......還回得去嗎?”
冒衝一臉迷糊,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睛牢牢地盯著蘇禦,不解地問道:“啥意思啊?我怎麼聽得稀裏糊塗的?”
蘇禦扭過頭,看了一眼吳比,本來以為吳比把冒衝拎出去後,會毫不掩飾地坦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轉念一想,或許吳比覺得這樣直白地告訴冒衝還不夠解氣,難道是想讓自己親口說出來,好給冒衝來個會心一擊麼?
想到這裏,蘇禦悄悄靠近吳比,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聽得清聲音說道:“沒想到你心眼子挺多的呢。”
吳比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蘇禦這句話的意思。
他可沒有蘇禦那麼多心思,他隻是單純想把冒衝暴揍一頓而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蘇禦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
“我倆,私奔了。”
韓波對這件事很清楚,還是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埋頭吃飯。冒衝卻像被雷劈了一樣,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嘴巴微張,嘴唇不住地顫抖,雙眼在吳比和蘇禦之間來回掃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似乎隨時都會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