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水燒好了。”書晚喚了聲坐在院子裏編竹籃的男人。
他放下手裏的活，把熱水提到他那屋，又從院子裏提了桶冷水，洗澡的盆一並拿了進去。
“門鎖上，水用完了，喊我添。”
她看他忙裏忙外，軟軟地應著“好。”
他仍然坐在院子裏，眼睛盯著手裏的活，心思卻不在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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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水有些涼了。麻煩再添一些。”
他又提了桶熱水，敲了門。
書晚躲在門後，輕輕地開口“江哥，你先背過身……我沒法提。”
房門有道高門檻，屋裏的人提水準要把半個身子探出房外。
“躲嚴實點，我給你提進來。”
房裏有層薄霧，他進來始終低著頭，那雙腳倒是和她人一樣小。
李江越坐在院子裏，也懶得幹手裏的活了，躺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著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那小姑娘把衣褲晾了出來，掛在他衣服旁邊，又艱難地抬水出來、倒掉。
她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他旁邊梳頭。
“你……叫什麼來著？”
“書晚”
“明天待在家裏做飯等我，我去趟山上。”
“……”
“江哥，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你去幹嘛？給我幫倒忙？”
“我想跟著你，你讓我幹啥都行。”
“說了留你就一定會留你，你還擔心我跑？”李江越偏頭看她。
“沒有……”她看著自己的腳，濕頭發在不斷地滴水。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行了，你就跟著吧！別老做出這副表情，搞得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他又轉頭看著月亮。
“江哥，那……我今天睡哪？”
“掛壁上。”
“……”
他輕笑一聲“小姑娘，我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了呢？我連夜把你賣了，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對你好？”
“不會，如果你真要那樣，那提出收留我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自己。”
“天真。”李江越轉過頭，帶著笑意看她。
她沒接話，隻是用手巾不斷地擦著頭。
她穿著他的衣，這衣服大得很，足夠再裝下一個她。
這姑娘真小，就是腦子不靈光，容易被騙。李江越在心裏想著，但凡他有點別的心思，這小姑娘今晚就得被吃幹抹淨。
朗月明星，微涼的風輕輕地吹……
書晚最後還是在他那屋睡的，她很快就在這個男人的家裏睡著了，睡得很沉……夢都是甜的。
院外的鳥叫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清脆。書晚很安心，沒了在山上時的心驚膽戰。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相信了這個男人……她沒什麼心思想太多，隻是想有個依靠罷了，或許說她是在破罐子破摔。
李江越睡在他爹的臥室，他還沒睡是因為他怕那小丫頭晚上不習慣會害怕，但轉念一想她在山上都住了兩晚，難不成他家比山鬼還駭人？
很快便鼾聲如雷。
第二天一大早書晚就起來了，她尋思著早點做完飯，好和他一起去山上，別餓著肚子。
她做飯聲音輕也利索，怕吵醒還在睡覺的江哥。
冷水洗了把臉、刷完牙後就在院子裏抽煙，抽完一根他也沒了興致，拿出背簍和柴刀，蹲在柴棚外仔細的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