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妻妾說(1 / 2)

端王暗中佩服趙蘇氏這套說辭。

其實他不曉得,蘇明貞不過就是將實情稍稍誇大了一點點而已。但是這樣一說,端王硬是挑不出什麼道理,若要硬逼著趙蘇氏,多半變成王爺仗勢欺人,還是強迫到國公家裏一個婦人頭上,平白落了下乘。當年他強要婢女雖然事出有因,並不是明麵上那種酒後亂性,但市井傳聞早就是桃色亂飛基本無法再澄清。

端王權衡之下,又想著淳哥哥再三強調暫時不願離開趙府,他隻得服軟,嘴上說道:“你做不得主,那就算了。本王不過一時興起,現在琢磨著將他帶在身邊怕是多有不便。還是你們趙家代為看管更穩妥,本王將來若有要問詢的事情,就去貴府上叨擾。”

蘇明貞心中疑團未解,至今無法判斷端王究竟對雪晴是怎樣態度,就又旁敲側擊道:“端王殿下,民婦應該是將書信的事情上告老祖宗和世子知道才妥當。因在趙府之內,雪晴雖然劃撥到三少爺院子裏當差,但許多時候,還是由上麵直接管教。”

端王也在猶豫,剛才沒顧上問淳哥哥,趙府究竟有沒有好人,是哪個心狠手辣常年虐待他,不過既然趙蘇氏剛嫁入不久,理論上她應該不會對淳哥哥造成太大的傷害。

於是端王不再多事,隻淡淡說道:“一切為求少人知曉,你也不必急著上報,免得話一出口隔牆有耳走漏風聲。趙蘇氏,你將信交給本王,本王還有要事就不耽擱了。雪晴在另一處營帳之內,你讓人領他回去吧。”

蘇明貞得了明確答複,轉過身從貼身衣服裏取出那封密信,整理好衣物才畢恭畢敬將信雙手呈遞給端王,嘴上說道:“民婦看信之前,封皮上的火漆印章完好無損,信看過之後民婦一直貼身藏著,應該沒有旁人知曉內容。其實民婦也看不太懂,知道事關重大,以後定會嚴守口風,也會叮囑藍山和雪晴謹言慎行。”

端王將信接了收好,忽然泛起一層疑慮,他問道:“趙蘇氏,你怎麼一直不問本王,那雪晴是否善良之輩呢?難道你對他人品性情了若指掌麼?”

蘇明貞理直氣壯道:“民婦初來乍到,一切都是聽夫君和院子裏老人講,那雪晴溫順乖巧,甚得夫君喜愛,想必是好人。若非如此,老祖宗怎放心將他放在三少爺院子近身伺候?他若有歹念,為何還要將書信主動上交?”

“可他畢竟是逆賊嫡子,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你不知道麼?”

蘇明貞正色道:“民婦雖然知道那句話,可是眼見為實八年都好好的,老祖宗又使了人約束著,他定然不敢亂來。”

端王見趙蘇氏油鹽不進口風緊,他怎麼也套問不出更有用的信息,隻好隨便客氣幾句,讓她離去。

蘇明貞在趙家一眾仆人的護送之下回到別館。她身為主子自然是走在前頭,不過偶爾回望,能看到雪晴的狀況。蘇明貞注意到雪晴腳步踉蹌臉色蒼白,破爛外衫草草裹在身上,遮不住貼身已經被撕爛成布條的裏衣。蘇明貞不禁為他心痛。

藍山去接雪晴的時候,第一眼看他是蜷縮在帳內地上,衣衫散亂。藍山說明端王已經答應放他回趙家,雪晴才慢慢掙紮起身,裹上外衣。藍山好心去扶,雪晴卻小心避開藍山伸過來的手,低著頭不言不語跟在他身後出了營盤。

不用少奶奶吩咐,一回到別館,藍山就讓雪晴躺下休息,安置好了,他才到少奶奶跟前回話。

蘇明貞關切道:“藍山,雪晴的狀況如何?”

藍山憂慮道:“小人問他,他隻說被端王殿下問詢了一些事情,內容端王早叮囑不許吐露給旁人知曉。小人看雪晴傷勢像是越發嚴重,就想請曲平再抽空幫忙給他看看,卻被雪晴婉言謝絕。小人猜測,雪晴怕是有心傷內傷。”

關心則亂,蘇明貞有些六神無主道:“藍山,你看這事情要不要告訴少爺呢?他若吵鬧著讓雪晴陪著玩耍,該如何解釋?”

藍山咬牙道:“少奶奶,小人覺得還是盡快讓下人們統一了口風,不叫少爺知道,免得讓少爺操心生氣。”

蘇明貞定定神,點頭道:“那麼這事情你去辦吧。少爺問起,就說雪晴還在發燒,怕過了病氣給少爺,讓雪晴再休息幾日。”

藍山領命要離去的時候,蘇明貞又吩咐道:“對了,那封密信事關重大,你切莫再對旁人提起。”

藍山疑惑道:“若是老祖宗差人問呢?”

蘇明貞因暫時還判斷不出端王的立場,隻好壓下許多隱情,對藍山解釋道:“書信的事情等回府之後,我會親自向老祖宗稟告。你守好口風,再順便盯著看看最近是否有人偷偷摸摸接觸雪晴。”

藍山點頭應下。

蘇明貞處理完這攤子事情,天色已近傍晚,她估計著趙思瑢也該醒了酒,就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麵帶笑容去到趙思瑢的臥房。

趙思瑢果然剛剛醒過來,本來是想賴床不起,春花好言好語在一旁勸著,秋月怕耽擱晚上那頓藥和餐飯,見少奶奶進來,她就急急告退。

蘇明貞看秋月走得匆忙,神情像是故意避著她,她好奇地叫住秋月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太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