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祁宴,和沒結婚沒什麼區別,而且如果我真的去聯姻,他們也就約束不了我了。”
而且和祁宴結婚……看在那張臉的份上,她會有耐心的。
“那我呢?赫禮玥?”黎溟當時的表情,無辜又傷心。
他傷心什麼呢?我們不是約好八年之後,頂峰相見嗎?
“你也要奔你的夢想去啊。”
……還有四年,赫禮玥就要去實現自己年少時便懷揣的夢想了。
所以黎溟,你也一定要加油啊。
祁宴從樓上下來,就看見赫禮玥坐在走廊上,頭發鬆散紮著,雙手抱住膝蓋,仿佛被拋棄一般。
“怎麼坐在這?”他在她麵前蹲下,“不舒服?”
“可能快感冒了,你離我遠點,別被傳染了。”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他指尖帶著涼意,自然地撫上額頭試探溫度,“有點低燒。”
赫禮玥隻覺得突然懸空,被他穩穩抱起,“赫禮玥,你怎麼那麼輕?”
“我是正常體重。”她靠著他的肩膀,有些有氣無力。
事實上,她的頭又暈又痛,根本無暇顧及他的話。
床鋪還算柔軟,祁宴不放心,拿出厚羽絨被把她整個裹了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暖氣調高溫度,房間內仿佛繁春。
祁宴不會照顧人,也不曾被人體貼照顧過,這個房子裏不常有人居住,他勉強找出一支體溫針,“抬手,來測一下體溫。”
赫禮玥接過甩好的體溫針夾在腋下,一句話也不想說。
祁宴走出房間,想查查怎麼照顧人,卻在稱呼上遲疑了,他和赫禮玥算什麼關係呢?
夫妻?有名無實。
朋友……感覺怪怪的……
他正思索,搜索欄裏有一行搜索引導,“女朋友發燒了怎麼照顧?”
他不假思索就點進去了,並且依次搜索了“女朋友生病了怎麼安慰?”
“女朋友心情不好怎麼哄?”
“發燒時吃什麼容易恢複?”
……
肉麻的話層出不窮,冷笑話更是連篇。平時他自己一個人,沒什麼講究,但他耐著性子一篇篇翻下來,也真找到了一些合適的。
赫禮玥燒到38.5℃,他收起體溫針,開始學著網上教的,喂她喝溫熱的水,給她煮了容易消化的小米粥。
赫禮玥看著他,忽然笑出聲來。
“祁宴,你沒照顧過人吧?”她的聲音有些虛弱。
“沒有。”他看著她的笑,突然有些挫敗。
“你小米粥沒放鹽。”她吃了一口,慢慢咽下。
他端著碗麵無表情離開,不一會兒又拿來了一碗放了鹽的。
可他回來時,赫禮玥不在床上,廁所裏發出嘔吐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赫禮玥俯身,仿佛要把胃吐空。
祁宴在旁邊幫她順氣,在她吐完以後遞上紙巾和溫水。
一切都那麼自然。
“你出去。”赫禮玥不想別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他坐在床邊替她把粥攪涼,等她從衛生間打理好出來就等著喂給她。
赫禮玥出來時看上去狀態好了一些,但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畢竟很少有人看到赫禮玥不體麵的一麵。
“怎麼樣了?”祁宴問。
“感覺好點。”她自覺裹好被子,有些不習慣祁宴喂她,“我自己來就好。”
祁宴靜靜看著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些沒用——即使沒有他,赫禮玥也可以把自己照顧好。
他低著頭,任由思路混亂,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赫禮玥不懂他這些想法,頭雖然不舒服,思維卻異常清晰。
“祁宴。”她忽然叫他。
“嗯?”祁宴靠近她,認真聽她講話。
“沒事,就是忽然想叫你。”她平躺著,“你在這裏生活過多久啊。”
“六年,我到初三之後才回老宅。”他回過神,“你睡覺的時候有人打電話給你,我幫你接了,說你醒來之後給她回電話。”
“嗯,我知道。已經回過電話了。”
他把衝好的退燒藥放在床頭櫃上,“坐起來喝藥。”
“不想喝。” 她頭暈得難受,“等會兒再喝。”
“現在喝,我拉你起來。”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她眉頭微皺,翻身背對他。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玻璃杯,手的主人猶豫了一下,語氣溫柔下來,
“玥律兒,乖,起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