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似年目光轉向胖子,隻見胖子手忙腳亂地搬了個熒光棒出來,那淡黃色的光芒雖然微弱,卻也勉強照亮了這一片狹小逼仄的空間。
但是王胖子嘴裏依舊不停地罵著,“這些熒光棒他媽都,都是壞的,回去一定給他們寫差評,天真你趕緊把燈給我點上!”
“我已經把燈點上了。”無邪急切地大聲叫到,聲音裏帶著幾分惱怒,“熒光棒沒壞,咱們的眼睛出了問題。你他媽給我冷靜一下!”
胖子也不知道罵了句什麼難以入耳的話,但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四周陷入了一種短暫的寂靜。
時似年看著無邪有些慌亂地向四周摸索,然後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摸到了王胖子的屁股,王胖子條件反射般瞬間一個擒拿,動作迅猛有力,直接把無邪整個人搬進了水裏。
兩個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赤裸裸的扭打在了一起,水花四濺,伴隨著兩人的叫罵聲。
時似年望著眼前這混亂又滑稽的一幕,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來,原本緊繃的心弦在這瞬間似乎有了些許的鬆弛,那即將破唇而出的笑聲差點就抑製不住了。
然而,很快他臉上那即將展露的笑意就如同被冰霜凍結了一般,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就在無邪和王胖子毫無章法地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在他們的身旁,有一個身影緩緩地、悄無聲息地靠近了。
怎麼說呢,在這種陰森恐怖、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突然出現的人,十有八九可能真不是正常的人吧。
很快,張起靈以其敏捷如風的動作迅速去把犀角蠟燭給點燃了。那詭譎的綠色光芒一下子就照進了他們的眼裏,起初他們的眼睛被這奇異的光線刺得有些難受,不過很快就適應了過來,也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的狀況。
直到這時,他們才如夢初醒,終於意識到他們並非雙目失明,而是在普通的光線下根本無法看清周圍的事物。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一個異樣的存在吸引住了,他注意到,站在他們旁邊的,有一個低垂著頭、身姿佝僂的“人”。
無邪原本還沉浸在與王胖子的打鬧之中,此刻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大跳,但他的反應還算靈敏,立刻如兔子般敏捷地向一旁躲開了。
但是,在這陰森幽暗的綠色光芒的照耀下,那個人仿佛被賦予了某種神秘的指引,好像一下子就明確地知道無邪往哪個方向走了,竟然毫不猶豫、步步緊逼地跟著無邪移動了過去。
時似年看到這樣的情形,盡管身處如此緊張危險的境地,心裏還是忍不住湧起了想笑的衝動。
無邪這家夥,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在座這麼多人,那個詭異的家夥誰都不跟,偏偏就死死地跟著無邪。
不行,他現在絕對不能貿然上去幫忙,如果他去幫忙的話,這個洞口毫無疑問絕對會被裏麵那些瘋狂往外衝的東西瞬間衝破的。
他下意識地快速思考著,絞盡腦汁地想著用什麼東西去將整個洞口嚴嚴實實地堵住,結果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那把價值不菲的唐橫刀上。
不行,這把刀實在是有一點太貴了,好吧,他著實舍不得。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張起靈的黑金古刀上,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自己可能扭不動這把刀。
於是將這把刀排出了他的選擇範圍。
最後視線無奈地落在了無邪隨身攜帶的那把大白狗腿刀上。
他的雙眼瞬間亮了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立刻心急如焚地對無邪喊道,“刀。”
無邪聽到了他急切的呼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他的大白狗腿刀扔了過來。
然後張起靈像是未卜先知,完全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似的,果斷地鬆開了死死抵住門的雙手,身形如電,立刻迅速閃到無邪那邊去。
隻見他一個迅猛的翻滾,單手穩穩撐地,翻起來的瞬間雙膝緊緊夾住了那個東西的腦袋,接著淩空瀟灑地一轉身,用力橫著把他的脖子直接擰斷了。
那是一個極其清脆的骨裂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瘮人。張起靈這一係列行雲流水的翻滾動作,濺起的水如同傾盆大雨一般,直接全部灑在了無邪的臉上,讓無邪頓時成了一隻落湯雞。
而時似年在拿到刀的一瞬間,毫不猶豫地立刻拉開了一條狹窄的縫,趁著黑暗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放了一把火到裏麵,裏麵的東西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尖叫,門的阻力瞬間減小了許多。
他迅速地去將刀插進了門縫之中,接著用力將刀旋轉起來,利用刀身的寬度將整個門狠狠地卡住
兩人這一番緊密無間的配合下來,整個過程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那默契的程度,就好像他們曾經在無數次的艱難險阻中並肩作戰、共事多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