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2)

王秋華身子發軟,瑟瑟發抖地靠在春桃身上,蒼白的臉上布滿淚痕,以往溫順懦弱的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她一直認為自己有了身孕,滿懷期待的幻想著自己能生個庶長子出來。甚至私下裏和春桃幾個都開始偷偷做嬰兒穿的衣物了,可是今天這一切將她美好的幻想全部打破:她壓根沒有懷孕!

怎麼會沒有懷孕呢?明明小日子都遲了二十幾天,明明每日清晨又是幹嘔又是胃裏泛酸的怎麼說自己沒懷孕呢?王秋華腦子裏不停地想著這個問題,薑玉春見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禁輕聲喚了她兩聲。王秋華直直地看著薑玉春:“二奶奶,我聽院子裏的婆子說女人們剛有喜的時候都和我一個情形,怎麼我就不是有孕呢?”薑玉春默然地看著她,心裏明白她不僅是內分泌失調,更是因為盼子心切而引起假孕症狀。

周天海見狀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忍不住冷喝一聲:“王氏,你少裝神弄鬼。”王秋華被周天海聲音嚇得一激靈,當下省過神來,低頭瞅著自己的裙擺不敢再胡言亂語。

薑玉春被王姨娘的事一鬧,微微有些頭疼,杜媽媽見薑玉春神色不好,連忙去捧了參湯過來,薑玉春端起茶盞,喝了半碗參湯,這才覺得精神些了。

“李氏!”薑玉春將茶盞放在手邊的炕桌上,緩緩地叫了一聲。伏在地上的李嫣紅連忙應道:“婢妾在!”薑玉春看著下她,溫和地說:“雖然你剛才說沒查出什麼結果來,但我也不好就這樣治你的罪。當著二爺的麵,把你這幾天查訪的結果說說。”

李嫣紅滿懷委屈地看了周天海一眼,楚楚可憐地回道:“這掃灑上的管事婆子是張福家的,婢妾先叫她把平日裏各人的分工交代了一遍,又去查所有灑掃婆子們午後的行蹤,每個人都對的上。又將漿洗、種植等雜物上的丫頭婆子也排查了一遍,也沒什麼結果。後來婢妾想許是小丫頭給主子打水時候不小心灑的水,便去了各個院子,打算都盤問一番。隻是這院子裏的丫頭不比粗使婆子,平常是可以隨意走動的,也沒人每時每刻盯著她們做什麼,平日裏偷個懶耍個滑都是常事,就是出來偷偷做了這種害人的事,隻要沒別人撞見,也很容易糊弄過去。況且張妹妹和王姐姐的丫頭,我也不好細問太多,畢竟有她們的主子在呢。我那日多問了兩句,她們就臉紅脖子粗地說若是不信她們隻管問她們姨奶奶去。甚至張妹妹屋裏的優歌還說我嫉妒她們姨奶奶受寵,是為了將髒水潑她們姨奶奶身上,才盤問這麼多。又說:若真她屋裏的丫頭做的,她們自會和張姨奶奶認罪,犯不著和我說。”

薑玉春瞥了張雪雁一眼:“是嗎?”張雪雁縱使再傲氣,也不敢當著周天海的麵摔臉子,隻得不甘不願地回道:“優歌脾氣是有些衝,我回去說她就是了。”

薑玉春沒理她,暗自估算著李嫣紅跪了許久了,先吩咐李嫣紅道:“你先起來吧。”李嫣紅跪了有小半個時辰,腿肚子都打轉了,手掌撐在地上,整個手臂都麻了,冰梅小心翼翼地攙扶李嫣紅起來站在一側。薑玉春低頭喝了口參湯,緩緩地說道:“李氏再怎麼說都是姨奶奶,優歌就算是你的大丫頭也不能用這種態度和姨奶奶說話,以下犯上可是忌諱的事情。你畢竟剛進府沒多久,一切還不熟悉,念在優歌是你帶進來的人,她又是初犯,我也不重罰她,隻叫她給李氏磕個頭認個錯便是。”

張雪雁聞言臉色有些不豫,主子身邊大丫頭一般都是有幾分體麵的,更別提自己帶進府來的人。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是妾,優歌差不多都算是陪嫁丫頭了。這會二奶奶叫自己的貼身大丫頭磕頭,豈不是相當於讓自己磕頭一般?

薑玉春見張雪雁不言語,當下吩咐道:“把優歌帶來!”杜媽媽連忙叫小丫頭去喊,張雪雁眼裏有些冒火,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二奶奶是在給婢妾下馬威嗎?”

薑玉春轉動著手裏的杯子,微微地笑了笑:“怎麼?你身邊的人我不能教導嗎?”張雪雁動了動嘴,偷偷瞅了周天海一眼,隻見周天海把玩著炕桌上的玉如意,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雅詩站在張雪雁身後,偷偷拽了拽她衣服下擺,張雪雁隻得不甘不願地閉了嘴。

優歌正在屋裏做針線,就見上房兩個丫頭進來抿嘴笑道:“優歌姐姐,二奶奶喚你過去呢。”優歌一聽,心裏暗忖:今日不是要罰李姨奶奶嘛,怎麼又叫我去?難道是李姨奶奶將髒水潑我身上了?可是不能啊,若她真敢這樣,張姨奶奶就不會輕饒了她。優歌心裏盤算著,手裏卻麻利的收拾好東西,從抽屜裏拿了兩個荷包出來,塞在那兩個丫頭手裏,嘴裏笑道:“勞煩姐姐們跑了一趟,給姐姐們買花戴的。”那兩個丫頭捏住了荷包,也不多話,隻笑著說:“姐姐快走罷,二奶奶等著呢。”

優歌跟著兩人出來,走到沒人的地兒,忍不住上前偷偷問道:“二奶奶叫我去是什麼事啊?”一個丫頭笑道:“我們哪裏知道,是裏頭吩咐出來的,隻說叫姐姐過去呢,旁的沒說。”優歌情知也打聽不出什麼,隻得忐忑不安地跟著到了主院。門口立著的小丫頭見她來了,撩起簾子進去回了一聲,半天出來笑道:“二奶奶叫優歌姐姐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