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納妃無疑是件大事,起初因為王上不願意,所以眾大臣也隻得無奈。
現在卻是不同以往了,王上鬆了口,他們自然是想要把自己女兒送入宮中。
於是許知意來時就看見不遠處烏泱泱的一片。
對,還是那種百花爭豔,五顏六色的,也不能怪她這麼形容,事實證明真的有這麼誇張。
要不是這附近都是人,哪怕還沒人注意自己,那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身後人見她停下腳步,隻站在這裏,不肯去對麵坐著,一時心疼,也不知該說什麼,隻得小聲提醒,“娘娘?”
見人還沒反應,小婢女咬著唇,小聲囁嚅道,“娘娘,這裏風大,還是小心些身體為好。”
皇貴妃娘娘人挺好的,她一直都真心這樣覺得。
深宮裏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了帝王的寵愛才得以立身,被人尊敬。
不用處處受製於人,看人臉色。
但是帝王的寵愛往往也是一時的,他愛你時,眼裏自是看不見旁人,一心待你。
好像連他自己也被騙了過去。
可是一旦他對其他出現的人感興趣,事情就又會不一樣了。
生在帝王家的人,大都無情,留下子嗣也是他們的責任。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娘娘安心。
至少現在她能看出來,王上心裏裝的是娘娘。
但......
許知意搖了搖頭,單薄的身姿立於長亭之下,寒風凜冽刺骨。
她的目光落在李瑜和那些新來的姑娘身上,但是她心裏卻是在想其他事情。
人心善變,難以預測。
就像曾經的李瑜,也像現在的自己。
到底是什麼在推著他們一直被迫往前,承擔著這一切呢?
好像如果不做出改變,她們就永遠都不會走出原來的故事結局。
每個小世界裏都有自己的主人公,其他人都是為了別人而服務,甚至是他們出場的對比麵,墊腳石。
就像她身邊這個婢女,還有之前那個為她梳發的小姑娘。
好像沒人能在意到她們,他們不過是這個世界裏的路人甲路人乙。
或許初見時有印象,不久之後又慢慢淡出。
對麵的李瑜今日本來就心情不暢,臉上鬱色難掩,整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下麵有幾個膽小的姑娘見了他的模樣,哆哆嗦嗦的也不敢上前。
等人全部都展現了一遍以後,高總管正要說出下一個關節。
身後一個冷淡不快的聲音傳來,“這兩關過的人都留下,其餘的不用比試了。”
下麵起了議論聲,李瑜被吵的頭疼,本預轉身離開,腳步在看到一個身影時,猛的刹住。
阿意?她怎麼......會在這......
兩人相隔一片湖,因是剛剛入了深冬,所以湖麵上也有了冰。
那身影忽然在他眼中慢慢淡去,變得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李瑜想要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中,身後人的聲音讓他回神。
他閉了閉眼,說不清的煩躁和驚慌,甚至有一瞬想要追上她的腳步。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動,擺了擺手,示意納妃結束,剩下的事情也就交給了高總管安排了。
有什麼變了,好像。
雪地裏慢慢出現了一個個腳印,一深一淺。
許知意抱緊了手裏的湯婆子,手心是暖的,身上卻是冷的,這披風雖然暖和,但是這裏的冬天好像異常的冷。
納妃之事本來應該安排在春日,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大臣擔心李瑜反悔,隻得安排在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