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許知意算是終於看清楚了他眼裏自己原先看不懂的情緒了。
倒是可笑，林宇軒竟然還是兜兜轉轉的又重新喜歡上了這具身體，那之前原主的煎熬，等待和受到的傷害又算是什麼？
還沒等她抬眼遮掩自己眼裏的情緒，林宇軒握住她脖子的手用力一抬，使她被迫的與他目光對視。
許知意感覺到脖子上的力氣，不疼，但是她掙不開，林宇軒現在也和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男人慢慢靠近她的臉邊，許知意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慢慢落在她的臉邊，壓迫感十足。
不過她沒急著躲開。
兩人的距離慢慢貼近，幾乎就要鼻尖相觸碰到。
許知意的呼吸也慢慢被她壓抑住一些，她盡量的低垂下眉眼，眼眸裏慢慢積累出淚水。
果然如她所料，林宇軒在看到了她隱忍不發，怎麼也不肯落下來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時，他的動作也停滯住，不再往前。
低垂的發絲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的一邊眉眼。
林宇軒看了她好半晌，才慢慢伸手，撫摸她落下的發絲，動作輕柔的替她掖在耳後。
指尖在離開之際，也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無意的，和她的耳尖邊相碰。
林宇軒指尖一麻，仿佛有一股電流湧上了他的心頭，他低下眼去看她的表情，自然也就瞧見了許知意瑟縮一下的身體，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
這是他從未看見過的歲歲，林宇軒突然意識到，這樣或許也不錯。
歲歲在自己的麵前一直都是溫柔顧人的形象。
她和自己曾經也曾無話不談，在A市的高樓上看過日出，也看過日落西山。
她總會溫柔的望著自己，那時的她，滿眼都是自己的倒影。
可現在，他試圖去尋找自己的存在，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林宇軒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情終於發生了，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自己。
就算像剛剛那樣，自己和她離得那麼近的距離，她的眼睛裏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倒影，可是不一樣。
那不是自己想要看見的模樣。
他盯著坐在床上的人，她鮮紅的衣裙落在她的身下白色的被子上，那是自己蓋過用過的被子。
此刻也被她用過，那是不是說，也算是自己和她同床共枕過？
他的心跳砰砰加速，如果不是怕嚇到她，他甚至想要讓歲歲也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覺一下自己的心跳。
那心跳是因為她而跳動的。
許知意始終低著頭，不想看他，林宇軒這回也沒惱火，隻是嘴邊慢慢揚起笑容，他握住她的手腕 將她往身前帶了帶。
“歲歲，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似低喃又似威脅。
有病一個！
許知意當然不可能留在這裏的，但她也明白，林宇軒這會時不時就要發瘋一樣，也不知道自己被他搞到什麼地方去了。
外麵的人估計也沒有那麼好找到自己。
“你喜歡我是嗎？”她抿了抿唇，似是終於看清了他心中所想。
林宇軒的眼神一亮 ，握住她手腕的手也鬆了力氣，“歲歲，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許知意眼神動了動，她得試探他對自己的容忍度在什麼地方。
林宇軒對自己的喜歡，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她醞釀著情緒，又重新低頭，發絲垂落擋住她的眼神。
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帶上了不可置信和委屈。
“你騙人。”她的聲音很小，林宇軒卻是被她的委屈驚到，頓住了身體。
“你說你一直都喜歡我，那洛溪又是怎麼回事？”
林宇軒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許知意的眼神和她的語氣完全不同，任別人不看她的眼睛，怕是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另外一麵。
許知意知道，現在這樣就是對的，林宇軒既然喜歡自己，那麼多多少少在這件事情上，就會覺得愧疚自己。
她突然有了動作，偏開了頭，狀似不在意似的，伸手抹了抹眼角。
林宇軒這才注意到她的動作，低頭去看她的時候，許知意的問話也同時說了出來。
“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眼淚這時順勢落了下來，砸在了林宇軒握住她手腕的手上。
感覺到手背上的濕意，林宇軒的心跳慢了下來。
歲歲...歲歲她哭了。
因為自己。
為什麼呢？她還愛著自己是嗎？不然為什麼會委屈？
想到這， 林宇軒慌慌張張的想要和她解釋。
但是話到了嘴邊，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事情，他又怎麼和歲歲解釋，讓歲歲相信。
他隻能無助的看著她落淚，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