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裏,除了那個胖子又來送了次戰書以外袁紹一幫人幾乎都在討論該如何應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
“公孫瓚盡起幽州數萬軍隊,想和我在界橋一決勝負,不知諸位可有良策破之?”
袁紹看著階下的謀臣武將問道,但階下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
“哼,他公孫伯珪有白馬義從,我袁本初有大戟士,戰場又在我冀州境內,勝負猶不可知,儁乂,可敢率此軍大破公孫?”
“這......”被點到名的張頜先是一驚,隨後左右看了看,卻見所有被他掃到的人都無一不低下腦袋,不去看他
“公孫義從乃大漢聞名之軍,主公軍隊雖兵強馬壯,但比起義從來恐怕稍有不及......”見沒人理睬他,張頜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張將軍何苦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一個粗曠的聲音突然從武將中傳了出來,一個身著盔甲,胡子拉碴的男人從隊列中竄了出來,“末將鞠義,願率八百死士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高聲說著,鞠義單膝跪地,而他身邊的人則滿臉震驚地看著他
這可是玩命的買賣,他真的不怕死?
“鞠義?”袁紹看著他想了想,“你是涼州人?”
“正是!”
這下在場的一些明眼人就都知道了,鞠義這是在和那遠在長安的董卓劃清界線啊,畢竟當時的地域分歧還是很嚴重的,身為西涼人的董卓殺了袁紹全家,如果鞠義不做出什麼表示的話,那同樣身為涼州人的他可能就沒法在袁紹這邊混下去了
“鞠將軍奮勇無匹,但八百人是不是太少了?”看著他視死如歸的眼神,袁紹心中一軟
“八百人足矣!”鞠義叫道,“某定會斬將奪旗,不負主公重托!”
刹那間,幾乎所有人看向鞠義的目光都充斥著若有若無的欽佩,而一開始畏畏縮縮的張頜轉頭看向他的眼神中夾雜著點點愧疚
“冀州產弩,主公可令此八百人均配弓弩,屆時兩軍交鋒,此軍可為一支奇兵。”
荀彧眼睛一亮,走了出來
“那就依文若之言,這八百人就立營‘先登’,由鞠義統領,”袁紹隻好點點頭,隨後走下階看向還跪在地上的鞠義,一邊示意讓他起來,一邊說道,“若該戰得勝,鞠將軍當拿首功。”
“謝主公!”又跪下來了
走出府外,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袁紹望著界橋的方向不知在想著什麼,突然,一片陰影蓋在他的頭上
抬起頭,是一把紙傘
“主公還在為戰事擔憂嗎?”別駕沮授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公孫瓚攻勢淩厲,他之所以要求在冀州境內與我決戰實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不然以其聲望兵勢,戈矛一到城下,冀州各郡定聞風而降矣,”袁紹歎著氣,“我雖已向朝廷上書調停此事,但聖旨未到,此戰不可避免。”
不等沮授說話,袁紹就把目光再次投向遙不可見的界橋
“我袁家世受恩寵,縱然賊臣作惡,朝廷西遷,我仍決心竭力興複漢室,但齊桓公沒有管仲就無法成為霸主,勾踐沒有範蠡(lì)就無法保住越國,我雖領冀州牧不久,但仍舊希望能和你以及諸位新老臣子同心戮力,共安社稷。”
聽了這話,沮授微微一笑,他怎麼會聽不出這收買人心之言呢
“主公忠義,然依我看來,公孫瓚雖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也。”
“何以見得?”
“公孫伯珪武力雖強,但其和幽州牧劉虞向來不和,其數萬大軍雖聲勢浩大,但若無糧草支撐,彈指即破也。”
“而幽州,是貧瘠之地......”袁紹那昏暗的目光頓時一亮
“如此一來,我等即使兵不如其多,馬不如其壯,但猶可勝之。”沮授笑道
界橋
看著不遠處徐徐殺來的數萬軍隊,公孫瓚英姿勃發的騎在馬上和公孫越說笑著
“想不到這袁本初還有點膽量,敢親自帶兵來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