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纏綿,天空愁雲滾滾。江畔係一葉孤舟,隨風飄零。纖繩欲斷,甲板刻有文字,實春蚓秋蛇。字曰:雲靄寒鴉鎖江霏,小舟未逝山月追。汝笑不惑需載酒,不知黃州餳肉肥。內艙醉臥一男子,蓬頭垢麵,甚為狼狽。身邊瓶罐散落,好不狼藉。
天穹之上降下了兩道光芒,漸漸成為人形。一強一弱並列著。強光突然發出意念:“真無聊,引我們前來探查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家夥。這落魄的樣子,還有那莫名其妙、狗屁不通的文字,怎麼看他都像是一個瘋子。算了我不想為他停留了,懶得探查與了解了。就讓他與這個世界還有他的故事一同埋葬在這裏吧!”弱光接著發出意念:“慢著,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些許共鳴,這個世界我保了!像你這樣一步登天的家夥定然不懂,我還想繼續探查下去。”忽的,強弱交替,相互糾纏。繼而一道光遁去,僅剩的一道光發出意念:“來吧,沒人打擾我們了,讓我看看你的故事!讓我看看這個世界的故事!”艙內頹廢男人突然撐開雙眼,眼波流轉,凝聚成了一幅畫麵。
“啊哈哈哈哈!往哪跑?”“逃不了啦,就在前麵!”刺耳的電動機,和尖銳的叫嚷伴隨著狂風暴雪襲向那個男人。在雪地上,四輪摩托車很顯然比男人的爬犁雪橇來勢更洶。
男人蓄著雜亂的頭發,卻意外編紮得很規整,冷峻的臉龐麵不改色,仿佛已經習慣,習慣於這種生死的時刻;似乎已然麻木,麻木於這個瘋狂的世界。
男人一甩粗皮風衣,躲過了紮在地上的畸形爛樹樁,順勢嫻熟地指揮狼群繞著樹樁向左急轉。雪橇後座上站起一個短發女人,默契地甩出一條粗布纏住樹樁,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抵擋急轉彎帶來的離心力。很顯然這短短的一瞬間也讓她力不從心。後座上的另一個女人也立馬放下孩子站了起來,協助旁邊的女人一同拉著粗布。雪橇向右傾斜著,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弧度,向後甩出一片白茫。‘呲啦!’破布斷裂,不過有驚無險,雪橇順利轉了過來。
後麵的人群顯然沒有料到男人還有這麼一手,兩輛打頭陣的摩托來不及反應已經衝了過去。後麵的四輛立刻減速調轉車頭,繼續追趕。斷裂的破布刮在後麵的一個摩托手臉上,他愣了一下,一把扯開,饑渴地用力嗅了一嗅。便再次發出那癲狂的笑聲,隨行的三人也應聲大笑起來。
最靠前帶著護目鏡的摩托車手眯起眼睛咧嘴一笑,將手伸過頭頂做了一個旋轉握拳的手勢,隨後瞬間加速頂住了雪橇的後座。這一顫,驚得兩個女人向後望去,不過一對上護目鏡那猙獰的麵容,又立馬扭過頭來。“再快些!” 短發的女人慌了,起身向著前麵的皮風衣男人叫道。“護目鏡”甩出鉤子掛在雪橇後座,猛減車速拖慢了雪橇的速度。雪橇上的人不免一晃,狼群也被扯得嗷嗷叫嚷。短發女人轉身努力擺脫鉤子,旁邊裹著風衣帽的女人則安撫著哭鬧的孩子。後兩個摩托手抓住時機,吆喝著什麼,分別繞到了雪橇的左右兩旁,形成包圍趨勢,如同獅群包圍了已鎖定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