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蕭文,就是他吧?”
“是他,那個死gay,那張照片你們都看到了吧,惡心死了!”
“不是吧,這都下得去手。”
“他沒爸沒媽,還是秦越爸媽撫養長大的,虧他做得出這種事。”
“嗬,做秦越弟弟,就他也配?”
“虧他下得去手,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狼心狗肺!”
……
韓蕭文低著頭,路過的人對他退避三舍,嘴裏的話也像一把把利刃,刺的他體無完膚,無數嫌惡的眼神聚集在身上。
韓蕭文攥緊拳頭,死死咬著嘴唇。
無形的枷鎖纏繞著他,死死勒住自己的脖頸,漸漸喘不過氣來。
埋在心底數年的秘密被公之於眾,仿若被扯了遮羞布接受著他人的審判,淹沒在眾人犀利的目光和刺耳的話語中。
源源不斷的聲音,給人一種恍惚,他身處異方,天生就是個不倫不類的敗類。
腦子是空白的,耳朵嗡嗡作響,腿一軟,支撐不住身體。
他咬牙起身,一把推開剛剛詆毀自己的人,慌不擇路地想要逃離這個吃人之地。
被推開的人爆了一句粗口,眼神憤恨地瞪著他。
“沒媽的玩意果然沒教養,連自己哥哥都敢……”
他似是故意停頓了一下,戲謔地看著他,然後極其大聲尖銳地喊了一聲。
“勾引!”
周圍的一群人聽到後都愣了一下,隨後毫不遮掩地嘲笑起來。
韓蕭文身體不穩地顫了顫,恨不得此刻就能一拳頭掄到他臉上。
可是不能……
他沒有回頭。
許是想要維持那可笑的體麵。
……
到了宿舍門前他才平靜一點,剛握上把手,就聽裏麵傳來對話聲,是他的兩個室友。
“沒想到韓蕭文是個gay啊,秦越攤上他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要不是秦越,真當誰願意跟他玩啊。”
“學習成績爛得一批,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能看了。”
“跟他同住一個宿舍,還要笑臉相迎,真tm倒胃口!”
“就是!”
……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聽下去。
韓蕭文握在門把上的手漸漸失力,他苦笑一聲。
識趣地轉身。
不可以。
不可以引起一切爭端。
……
很晚了,宿舍熄燈,學校無人走動。
暮色蒼茫,耳邊是狂風的呼嘯,樹枝咿呀作響,小道的路燈散著微弱的光芒,沒有前方。
韓蕭文坐在道旁,失意地看著夜空。
那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
星星隻有淺顯的幾顆,暗淡無光,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韓蕭文感覺很疲憊,說不上原因,倚著手臂,隻就著那一點點星光入睡。
他做了一個悠揚而纏綿的夢,夢到了從前…
九月的夏天總讓人心煩意亂。
“哥,你騎得好慢啊。”
韓蕭文坐在一輛老舊的自行車後座,嘴裏還含著冰棍,說話含糊不清,雙手扒拉秦越後腰的衣角。
冰棍不一會兒就化成一灘水順著韓蕭文衣服流下,還蹭到秦越了,就差沒把口水糊在他身上。
這一幕挺具喜感。
“嘖——”秦越嫌棄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