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湖水寨,城頭上的車胤國右臂也掛了彩,現在兩隻脖子上,墜的脖頸沉重無比。但他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因為在城牆第二次失守前,援兵終於來了。他看見彌勒教軍陣後已經亂成一團,穿著藍色盔甲的鎮南步軍,像一把屠龍寶刀,狠狠的砍在彌勒教軍這支癲狂怪獸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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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手下雖然有一千多黑甲騎兵,但那是用來保命的,自然不會輕易撒出去。其餘的一萬步軍自然也無從做到侵掠如火,索性列好軍陣,穩紮穩打的向彌勒教軍攻去。
當一萬步兵組成的軍陣,出現在彌勒教軍的後方時。處於重重保護之中,且被幾層盔甲包裹成鐵疙瘩的二位護法大王,便得到了報告。
異常艱難的回過頭去,看了看後麵的情形,一個隻露著雙眼的大王,對另一個連眼睛都沒露的家夥道:“沒了白衣嗜人魔,這些鎮南軍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鐵罐子中發出嗡嗡的聲音,說了半天,一雙眼大王什麼也沒聽明白,伸手把鐵罐子額前的護麵推了上去,露出一張被頭盔擠的變了型的胖臉。鐵罐子大王使勁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卻被彌漫在戰場上的衝天屍臭味道熏得頭暈眼花,使勁咳嗽一陣、才喘息道:“趙老哥,我是越琢磨越不對勁啊。據說襄陽和樊城都被鎮南軍包圍了,你說咱們那位皇帝陛下為什麼不讓咱們回去救駕。反而還讓咱們打這個水寨啊?”
頓了頓,又呸一聲道:“二十多萬最忠勇的大華軍人,就在這個破地方葬送了三分之二,皇帝到底怎麼想地啊?”感情這還是位對彌勒教國有深厚感情的大王。
一雙眼大王就沒有這麼實在了,他拍了拍鐵罐子大王的腦殼,小聲道:“賢弟,你還沒看出來嗎?咱們大華快完了,做過這一場。也算是對大華仁至義盡了。咱們就遠走高飛吧。反正咱們的金銀珠寶幾輩子都吃不完了。”
那個鐵罐子瞪大眼睛看了一雙眼大王半天。就在一雙眼大王想開口再勸勸他時,鐵罐子開口了:“好吧。”說完又一臉悲哀道:“我們的國家真要完了嗎?”
一雙眼最受不了他這種假惺惺的樣子,別過臉去不想再看他,轉而把視線投到身後的戰場上去。這一看,卻驚得他肝膽欲裂,‘哎呦’一聲叫了出來。:在戰車上,沉重的盔甲差點把車板砸出個窟窿。
何止是他們,戰場上所有地彌勒教眾都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倒不是鎮南軍突然變成了青麵獠牙地惡鬼,而是他們看到一個人!一個手持帶刺大鐵疙瘩地白袍青年!
雖然這次沒有騎馬,但所有人都從心底呻吟一聲:白衣噬人魔!他果然是刀槍不入會法術啊,上午明明中了一箭,半死不活的被人背了回去,傍晚卻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戰場另一側。似乎還換了個大號的棒槌……
本來因為擊傷白衣嗜人魔而升到頂峰的士氣。在雙方接觸前的一瞬間,又跌回了低穀。
不同於往日的突襲,這次在曠野之上。來不得半點花巧。鎮南軍擺出了錐形陣,錐形陣要求前鋒必須尖銳迅速,兩翼要堅強有力,可以通過精銳地前鋒在狹窄的正麵攻擊敵人,突破、割裂敵人的陣型,兩翼擴大戰果,這是一種強調進攻突破的陣型。
擔任那個異常重要的鋒銳的,正是張四狗帶領的五百先鋒。還是長槍兵衝鋒在前,盾牌兵防禦在側,投槍兵陣後遊走的鎮南軍經典陣型。
但最先發難地,並不是他們,而是墜在陣後地兩千弓箭手,這些弓手乃是東路步軍的精華所在,個個能開兩石硬弓。在上次夜襲麥城的時候,因為天黑,弓箭地效果並不好,所以秦雷幹脆沒派他們上陣。後來又跟著跑了幾百裏地,愣是沒有射出一支弓箭,著實把他們憋壞了。
“拋!”在射聲校尉的號令下,弓箭手排成五行,全部丁字站立,腰部後仰。
“備!”所有人左手握弓、右手取箭,將箭梢卡在弦上,箭頭從左手的虎口穿過,箭身貼弓身。那些老軍兵頭們根據各自與敵人的距離,調整好弓箭的仰角。他們身邊的兵卒隻需照做便可。
“控!”弓手們伸平左臂,右手向後拉動弓弦,兩千張硬弓便悉數成了滿月狀——引箭待發
“射!”隨著射聲校尉一聲怒吼,兩千支右手同時放開,兩千支鋒利無比的狼牙長箭便齊齊竄上了天空。前鋒營的軍士隻感覺頭頂一黑,便知道神弓營的弟兄開始發飆了。果然下一刻,已成下墜之勢的兩千支長箭便出現在他們視線中。兵士們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要人命的箭雨灑落在敵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