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啊吐啊,文彥韜終於習慣了,麵色慘白的揮揮手,嘶聲道:“把隔壁那些妖言惑眾的歹人,抓去京都府發落!”眾伴當隨扈心道: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醉露書院卻見那機靈的小毛已經箭一般衝了出去,隻留給眾人一個風騷的背影。
眾人大急,跟著唏哩轟隆的衝了出去,隻有兩個年紀大些的,一個在給老爺捶背、另一個站的太靠裏,被他倆擋住了,隻能在那跳著腳幹著急。
待機靈小毛領著眾伴衝到隔壁,卻見杯盤狼藉,早已人去屋空。小毛大步走到桌邊,眉頭擰成一個‘凹’字型,邊上的伴當們見小毛哥在思考,都不敢出聲。
終於,小毛動了,他伸手拎起桌上的酒壺,往嘴裏咕嘟咕嘟倒一通,舒服的打個顫,這才閉目道:“是花雕,正宗的紹興善釀花雕酒!溫溫熱熱,甘香醇厚,好酒啊……”
邊上人麵麵相覷,好奇問道:“小毛哥,你為什麼要喝人家剩下的酒?”
小毛麵現酡紅,不知是被酒熏的還是被話羞的,瞪眼道:“懂什麼?酒是溫熱的,所以他們還沒走遠,我們追!”說著便搖搖晃晃的搶先走了出去。
邊上人心道,小毛哥雖然比我們聰明一點點,但酒量卻要差上一大截啊,趕緊跟了上去。
小毛哥從店家那問明了隔壁客人的裝束、人數和去向,便帶著眾人衝到了大街上,一眼就在街南頭看到了店家描述的那四五個客人,正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走著,看來是喝高了。
倒不是小毛他們眼力勁有多好,而是那些人都戴著頂小紅帽,既容易被認出來、又不容易被馬車撞到。
小毛哥頗有大將氣概的一揮手,伴當們便衝進人群,奮力向那幾頂小紅帽跑去。
幾個小紅帽仿佛毫無所覺。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直到文府伴當們衝到近前,這才發現不妙,忙撒丫子向前跑去。
兩幫人一追一逃,文府伴當們追得氣勢洶洶,小紅帽們逃得慌不擇路。竟然跑著跑著,進了條僻靜的死胡同。
望著退無可退的小紅帽,小毛哥剛要擠出一絲淫蕩的笑容,說幾句‘跑啊,你倒是跑啊……’之類地混賬話。卻被四下大作的腳步聲打斷。幾乎同時,胡同裏幾個院門大開。衝出上百個手持鐵棍砍刀的……小混混。將十幾個伴當團團圍住。
一個左青龍右白虎、麵相凶惡的黑皮漢子排眾而入,伸出蘿卜粗細的手指,一下下戳著鵪鶉一般哆嗦地小毛哥,粗聲道:“跑啊,你倒是跑啊?”
~~~~~~~~~
好半天。文尚書才緩過勁來,靠在椅背上無力道:“去看看怎麼還不回來?這個小毛,辦事不牢。醉露書院”兩個家人對視一眼。心道機會來了,齊聲道:“先生英明,小毛確實毛躁!”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他‘八歲斷奶至今尿炕’的光榮事跡趁機抖露出來,聽得文尚書直以為自己的牽馬伴當是個二傻子。
兩個家人絮絮叨叨半天,無奈口才太遜,隻能翻來覆去講斷奶和尿炕的故事,文尚書終於不勝其煩地揮揮手,嘶聲道:“出去看看怎麼還不回來?”靠門近的那個家人隻好不情不願地出去,把獨自獻媚挑撥地機會留給了同伴。
那家人一挑門簾出去,就覺得店裏活計看自己眼神不對勁,但心裏掛著老爺交代的差事,無暇理會那些涼颼颼的目光,縮縮脖子,小跑出了酒店。
見他癟癟索索的樣子,本來就心中惴惴的掌櫃終於坐不住了。那甲號房裏擺了三桌酒席,不算酒水就足足有二兩銀子之多,掌櫃地本來為這大買賣喜不自勝,卻不想裏麵的客人一個接一個的溜出去,竟是要吃白食地架勢。他趕緊讓活計在房間門口守著,說什麼也不能讓裏麵的一老一少再溜走了。
又過了好半天,都日影西斜了,還是沒有人回來,就是隻豬也該明白出事了。何況文榜眼總比豬強些,心道,我被人盯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艱難的咽口吐沫,文尚書顫聲道:“趕緊會賬回家,天黑了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
門外等候多時的夥計一聽到‘會賬’倆字,便高喊一聲“甲號房客人會賬!”
邊上伺候的家人一聽外麵的吆喝,頓時麻了爪,小聲道:“可是沒有錢啊。”
文彥韜狠狠瞪他一眼,低聲喝罵道:“混賬東西,出門怎麼不知道帶錢?”
那家人委屈道:“款子都在錢三叔和小毛哥身上,俺們想帶也沒有啊。”跟班幫主子開道殿後、端茶送水兼調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