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奇肅聲道:“全憑王爺吩咐。”
秦雷笑道:“把你的差事交給朱貴吧,讓謝無憂和程思敏給他當副手。告訴朱貴,不必急著回來,等把南方廳弄利索了再說,這邊就讓謝無憂先擔待著。”
秦奇恭聲應下。
秦雷又輕聲道:“你先掛一段時間武職,孤的軍需官非你莫屬啊。沒什麼意見吧?”
秦奇拱手笑道:“屬下覺得做些統籌調配工作,要比與官麵上人打交道強多了。”他原本就因為是秦氏一族而遭到排擠,後來又打上了隆威郡王的烙印,在官場上更是步履維艱,飽受白眼,說這話卻不是單純為了應景
秦雷看他一眼,溫和道:“現在這個官場,確實不是人待的地兒,先離開一陣也好,等著環境好些了,孤王還指著你回來為我秦氏抗旗呢。”
秦奇感激道:“謝王爺體諒,下官唯王爺的馬首是瞻。”說著小聲問道:“不知屬下具體負責哪一麵的軍需?”
秦雷拎一下袍腳,輕聲道:“你總攬新軍和京山城的營建供給。”
秦奇眉頭微蹙,沉聲道:“恕臣冒昧,無論是新軍還是建城,事務都極其繁雜,且又責任重大,屬下倒不怕擔責任,就怕兩頭顧,兩頭都顧不上啊。”
秦雷笑道:“大可兄穩重謹慎,孤果然沒有看錯人啊。你總攬兩事,但主要負責新軍的這邊,至於京山城那邊,孤會另安排人的,你隻要照應監督著就可以了。”
秦奇躬身應下。秦雷揮揮手,輕笑道:“去休息吧,把石威叫來。”秦奇趕緊去後艙,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石威喚了起來。
聽說王爺有情。石威騰地從床上翻起來,整整衣裳,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船頭。
秦雷微笑著阻止他行禮,指了指邊上的躺椅。輕聲道:“坐下說話。”
石威小意的坐了半邊屁股。挺直腰杆,目不轉睛的盯著秦雷的……下巴。
秦雷上下打量他一眼。輕笑道:“生活不錯嘛,紅光滿麵地。”
石威尷尬笑笑,垂首道:“整天出門就坐車、進門就入席,又不好動彈,這一年長了二三十斤。”又怕秦雷以為自己疏於任事,趕緊解釋道:“王爺那個連鎖法子太靈驗了,除了開第一家大家來費了點功夫,後麵的十幾家都是依葫蘆畫瓢。沒什麼難度了。”
秦雷笑道:“還滿意?”
石威的圓臉頓時拉成茄子一般,小聲道:“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徹底生鏽了。”
秦雷指了指桌上的茶壺。石威趕緊拿起來,送到他手中。輕啜一口,秦雷悠悠道:“石氏四傑乃是我王府中地一景啊,石勇穩重如山,堪當大任;石敢心細如發。值得孤將自身安危托付。這兩人都無需孤操心。”石威心道:看來我和石猛是不省心地。
果然,隻聽王爺微微搖頭道:“石猛這家夥。大智若愚,但凡事看的過於明白,反而顯得有些不思進取了。”說著笑道:“不說這小子,橫豎給他討了個好老婆,總有人能把他整治過來。”
石威心裏一緊,手心都出了汗,不知道王爺會怎樣說自己。便聽秦雷笑道:“至於你石威,嗬嗬……能力是有地、為人也不錯,就是……”瞄他一眼,見石威額頭滿是白毛汗,秦雷這才緩緩道:“太患得患失了,換句話說就是,得失心太重了。”
石威撲通跪下,嘶聲道:“王爺明鑒,自從去年王爺痛斥之後,屬下從未有過半點非分之舉,甚至連想法都是沒有的。”
秦雷突然展顏笑道:“起來吧,孤王隻是說你計較得失,卻沒有說你失。”
石威顫抖著爬起來,渾身已經跟水裏撈出來似的。秦雷笑罵道:“你這家夥,現在是膽比針眼小。”
石威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汗,澀聲道:“您說過,屬下的一次機會用完了。”秦雷嚐有言,陪他從東邊回來的兄弟,隻要不是犯了謀逆大罪,都會得到一次赦免。
秦雷哈哈笑道:“所以四個月前李家管事找你,你不敢見;三個月前,文家老三又去找你,你寧肯從茅坑裏鑽出去,也不肯見?”
石威剛擦幹淨的臉上,又一下子掛滿了汗珠,像被大錘砸了一樣,癱軟坐在椅子上,提不起一絲力量,心中狂呼僥幸。這事哪有秦雷說得那麼隨意?文家李家確實找過他,但兩家做得極其隱秘,尤其是文家三少,先讓自己生意上的朋友,借口祝壽把自己誑到酒樓,然後才在席間把自己引到一個不起眼地雅間。
好在他心細,認出了把門的大漢,乃是文家地侍衛,趕緊借口內急匆匆尿遁,又怕文家人堵著前後門,這才從茅坑裏翻牆出去。但此事過後便如石沉大海一般,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王爺居然了若指掌,想到這不由慶幸起自己並無甚劣跡來,便沉聲道:“王爺昔日教誨,屬下銘記在心,即使是最困難的時候,也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