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都兵馬寺出來,天色已經擦黑了,秦雷打發石敢去京都府討要秦守拙的條子,自個則帶著餘下的衛士回去清河園,若蘭還等著吃飯呢。
隊伍越過大將軍街,便直插北城去了。此時天寒地凍,又是一年裏最閑的時候,人們寧肯在家裏圍著爐子拉閑呱,也不願意上街走動,是以還未到酉時,大街上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了。這種冷清的景象,更讓勞累一天的黑衣衛們,如倦鳥盼歸巢一般,快馬加鞭往清河園趕去。
不一會兒,隊伍便上了北城的青龍大街。秦雷不自覺的往街角一家輝煌的紅色建築望去,那裏是石猛和莊蝶兒的老巢----在京城已是大名鼎鼎的青樓滿園春。
這一眼卻看出不知多少是是非非。
隻見此時本應賓客盈門、車水馬龍的滿園春,竟然被一群官差圍了個水泄不通,似乎還有人在吵鬧推搡。
“籲……”秦雷勒住馬韁,低聲喝道:“去看看。”一小隊黑衣衛撥轉馬頭靠了上去,不一會兒便回來稟報道:“是稅務司的兵丁,好像要封門查賬!”
“狗屁!”秦雷啐一聲,冷笑道:“孤倒要看看,是誰給老子上眼藥。”說完便策馬衝了過去。平日裏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士農工商,或是為了家族、或是為了前程、或是為了生計,一年到頭都忙碌的緊。但從除夕夜開始,人們的節奏頓時放緩下來,不論貴賤,都想著舒舒服服過個年,好生歇上一歇。
可整日閑著總要找些樂子吧?總要發泄下旺盛的精力吧?所以正月裏大部分行當歇業。但一定不包括青樓。即使是最普通的窯子,一天的進項也要是平日的三五倍。又有那個老板願意歇業呢?更何況滿園春這種規模頗大地青樓。
莊蝶兒的買賣做大了。早已經從滿園春搬出去,遙控指揮全局,隻有初一十五查賬地時候,才會回來趟。現在在這裏掌櫃地乃是她當年交好的姐妹,花名喚作賽玉環的一個年青姑娘。
賽玉環蒙莊蝶兒搭救,超脫苦海,翻身上岸。自然是銘感五內,感恩戴德,做起事情來也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進了正月便沒有再離開滿園春半步。
但今日傍晚剛剛開門。就有護院來報:“稅務司的老爺來了,看起來像是要找碴。”
往發跡插上最後一根金釵,賽玉環款款起身,柔聲道:“隨我去看看。”便帶著幾個龜公護院到了前廳。
隻見幾十個稅吏或坐或立,把個偌大的門廳擋住,不讓任何人進來。客人們見此情景,紛紛掉頭就走,出來玩就圖個樂子,卻沒有必要在這兒添堵。
看著到這一幕,賽玉環心裏暗暗著急:這一下子損失的人氣。還不知多會兒才能再聚起來呢。麵上卻還要擺出一副討喜的笑臉,一邊花枝招展的迎上去,一邊膩聲道:“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苟大人呀,您老今日怎麼得閑,來我們這個小地兒呢?是找春燕還是找紫燕呢?”說著靠上身子去,咯咯嬌笑道:“還是幹脆燕雙飛?”
那苟大人見她表現的親熱,麵上不由發緊道:“賽老板莫開玩笑,本官是陪我們主事大人過來公幹的。”這話意思是。你別不分場合呀?
順著他地目光,賽玉環望向上首就坐的肥碩胖子,隻見這位怕是有三百多斤,贅肉橫生、體貌入豬。更令人惡心的是那雙小眼睛,毫不遮掩地散發著淫邪的光。
強抑住一陣陣反胃。賽玉環佯作激動道“我說今日怎麼老是有喜鵲唱呢。原來果然有貴人上門,”說著福一福道:“敢問這位官人貴姓?”
那胖主事嗬嗬一笑。撓著肉嘟嘟的下巴道:“賽老板是吧,本官姓什麼不重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才是正辦。”單從外觀就能看出,這位主事大人乃是酒池肉林中遨遊過的,自然知道先把對方折騰服帖,再予取予求的道理。
賽玉環心中咯噔一聲,麵上依舊微笑道:“大人真是敬業,大過年的還要奴家交代,”說著將紗裙內的鴛鴦抹胸向下扯了扯,一對渾圓白嫩的**便被擠壓地噴薄欲出。對麵的豬頭主事呼吸頓時粗重,肥厚的嘴唇也微微蠕動起來。見他如此不堪,賽玉環幾欲作嘔,偏生還要微笑道:“不如來一桌上好的酒菜,奴家陪著大人喝幾盅暖暖身子,再慢慢向您交代……”又雙目迷蒙的拋個媚眼,嗲聲道:“好不好嘛,大人啊,先把門放開吧,人家要開門呢……”
那主事大人早已被她勾得烈火焚身,咕嘟咕嘟咽幾口吐沫,便要浪笑著點頭。卻猛然想起這差事乃是文尚書交代下來的,別說她是賽玉環,就是真的楊玉環站在麵前,也是不能答應的。狠狠一擰肥碩地大腿,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一點,嘎嘎大笑道:“好呀,本官就領賽老板個情。”又對那苟大人道:“你繼續在這守著,不許放一個人進來,本官進去聽賽老板交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