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 鳥人(1 / 3)

文相爺顫巍巍的伸出雙手撐住地麵,幾次都沒能成功爬起身來。

文彥韜和文銘禮趕緊上前,將其攙扶起來。文銘禮小聲安慰道:“父親,休要理他,就當狂犬在吠好了。”他看著秦雷那些人已經出了房門,約摸著他們聽不見了,這才大著膽子說話。

文彥博夜梟似的桀桀一笑,搖頭道:“證據、我要證據!”他已經恢複了神智,看那女人的反應,便知道後一首淫詩八成真是她所作。但他不信秦雷有證據、這種事情九成九隻是捕風捉影而已,難不成那女人會開個新詩簽送會不成?

所以文彥博要證據,他要讓秦雷無言以對、顏麵掃地,這樣一來謠言不攻自破不說,還可以給自己落個受害者的名頭,召集百官逼宮的理由便充分了,進而可以一舉將他秦小五斬落馬下。

眾人隻看到文相爺的虎落平陽、卻沒想到這老頭轉眼已經尋思出對策來了,還在小聲安慰道:“您身子不好,還是在屋裏歇著吧,我們跟著去看看就成……”

文彥博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走悲情路線,自然要一路苦情到底,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道:“證據!我要證據!”見這老頭子魔怔了,文彥韜幾人心道:想看就看吧,反正丟人現眼的不是我們。便從裏間拿出狐裘大氅、細絨帽子給他穿戴上,又找來一抬小轎,命人抬將出去。

秦雷在前麵慢悠悠的走著,不一會兒,便被文丞相的轎子攆上了,文彥韜見他往門口走去,以為他要出去,不由出聲叫道:“你休要從外麵找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構陷我嫂嫂。”

秦雷看他一眼。把他嚇得一縮脖子,這才眯眼笑道:“這東西就釘在你家門上,你一看便知是不是構陷。”這話一下把文家人給糊弄住了,文銘禮小聲嘀咕道:必是穿鑿附會……說完便閉上嘴,沉默的跟著他一路往前院走去。見秦雷如此的篤定,文家人已經相信此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了。

不一會兒便到了相府正門前,有黑衣衛看著,那裘先生仍舊被釘在門上,沒有被取下來。相府外麵早就裏外三層的圍滿了看熱鬧地老百姓,對著那渾身插滿利箭、刺蝟般的裘先生指指點點,嗡嗡議論著這離奇的一幕。

京都百姓與外省的稍有不同,他們見慣大世麵,是以消息靈、不怕事兒、也喜歡發表下個人見解。但這次他們全傻了,消息再靈通的、再不怕事、再喜歡發表個人見解的,都不敢對這事兒妄加猜測、胡亂評議。隻敢說些真慘、嚇人、樣子太恐怖了……之類沒有危險的白話。

因為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這下子相爺和五殿下可真是要不死不休了,誰知道中都城的第一場雨會是知時節的春雨,還是斷人腸地血雨呢……

轎子落下。文銘禮將文彥博攙扶出來,文彥博麵色鐵青的望著那扇鎏金鉚釘的大門,他就是個三歲孩子,也該知道秦雷是帶他來看什麼了。

天空變得陰沉沉,鉛塊似的烏雲壓下來,讓人有些喘不動氣。

秦雷標槍似的站在門房下,臉上卻沒有一絲勝利者應有的笑容。反而平靜到有些低沉,他隻看一眼死不瞑目的裘先生,便大步離去,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黑衣衛們也收起刀劍,有條不紊的向外撤退。

文銘禮剛要出聲質問,卻見石敢伸手指了指那裘先生,平淡道:“把他的上衣扒下來,你們自然就明白了。”說完,便轉身跟上王爺的步伐離去了。

不一會兒,威隆郡王府地人。便走了個幹幹淨淨。門前便隻剩相府的一幹人等和圍觀的百姓。

見大哥癡癡的望著裘先生的屍身發呆,文彥韜趕緊喚過一邊的護衛統領,低聲嗬斥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把那些看熱鬧的刁民攆走。”那統領趕緊令著護衛們出府驅趕民眾,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便將大半三公街清了出來。隻是被攆走地民眾並沒有散去,而是遠遠躲在遠處向門前眺望,哪怕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他們也要在遠處瞧個熱鬧。

在寒風中孑立良久之後,文彥博終於開口道:“把他摘下來……”文銘禮心中有些快意。想要說幾句風涼話,但看見父親毒蛇一般的眼神,他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個護衛上前,想要將裘先生從門上摘下來,但那些弩箭入木太深。竟是拔也拔不動。且每拔一下弩箭。都會帶著裘先生的屍身一陣顫動,顯得愈加猙獰恐怖。唬得兩個護衛手腳發軟。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

護衛統領見相爺滿臉的陰霾,知道他老人家快要發作了。喝罵一聲,抽出寶劍上前,推開兩個慫包後,一劍劍地削掉弩箭的尾羽。如是往複十幾箭,才將所有尾羽悉數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