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極少人才能學到真正的內家功夫,但這樣人極為少見。因為所謂高手無不敝帚自珍,哪肯輕易將自家套路交與別人。非得三叩九拜之,正式拜師之後,再觀察打磨個三五年的,才能學上三招五式的,基本上還學不全乎。
為什麼學不全?因為大多師傅,是不願意看著徒弟比自己強地,君不聞自古便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之說嗎?所以師傅傳徒弟的時候,便會將那拿手的、獨門的,故意不傳,為的就是能勝過徒弟一招半式。
這樣一代傳一代,每代師傅都昧下個三兩招、等傳到現在這會兒,就基本上不剩下啥了。甚至練了也是白練,還不如那些苦熬筋骨、靠力氣製勝的外門高手呢。
也有些特別的,比如上一輩悟性特好,自己琢磨出一套完整功夫來,親自傳承一代,自然可以教出些高手來。隻是這樣地高手著實稀缺,一旦出現,便會被各大門閥爭相延攬,好吃好喝供奉在家中。平時養尊處優,僅關鍵時刻當當打手便可。
所以這世上有習武之人,沒有江湖。
文彥博一下子能請出十幾個高手,怕不僅是二十年來的積累,應該還有別的門閥暗中襄助……當然。也不排除隻是些半吊子高手的可能。
聽他這樣說,李渾才撓頭笑道:“老夫這邊稍多些,能有二十多個。將這些人加起來,應該可以衝開黑衣衛的防線。隻是那秦小五的功夫也不弱,且有黑衣衛阻擋一陣,咱們不一定能留下他。”
“有一張弓名叫射日。”文彥博淡淡道:“百步之內必殺!隻要扯出射一箭地空當,秦雨田必死疑。”
李渾稍一尋思,沉吟道:“百步之內必殺。怕是要四石弓才能做到,”說著撓撓腮幫子,無奈道:“老夫活了這麼把年紀,除了早死四十年的神箭無敵許破天,還從沒聽說過誰能用四石硬弓呢。”
文彥博放聲笑道:“許破天的孫子,一個叫許由的年青人,他可以。”
李渾雙目頓時異彩連連。驚喜道:“大事可成矣,他在何處?”四石硬弓配以特製地玄鐵狼牙箭,可在百步以內洞穿明光鎧最厚地部位……即使偶有神奇寶甲真格能當一當,那巨大的衝擊力依舊可以震碎人的五髒,依然無解。
所以能用四石弓的高手,乃是所有貴人的噩夢,所以當年的神箭無敵被殺了,隻是不知從哪個旮旯裏又冒出個孫子來。
文彥博得意笑道:“此人原本在東宮,可笑那秦霆有眼不識金鑲玉,不知但凡修行射日弓的。需得用自身精血養箭,所以經常咳血。還隻道他是癆病鬼,非但不重視,還深為厭棄,被老夫輕輕鬆鬆討了過來。”
李渾咽口吐沫道:“你可沾了大便宜了。”心中已經開始飛速盤算,如何在利用完之後,將那叫什麼許由的除之後快,以免後患。
文彥博見他麵色陰晴不定,哪裏不知他想什麼,輕聲一笑道:“太尉大人莫擔心。隻要殺了秦雨田,一切隨你處置。”
李渾不由高興道:“老弟真是個妙人啊。”說完麵色一邊,咯咯笑道:“你既然籌劃完畢,為何不自己動手呢文彥博雙手一攤,坦然道:“除了這些之外。我文家並沒有自保地實力。無法承受將來可能遭受地報複,所以還需太尉大人庇護。”
李渾撚著胡子笑道:“明白了。”說著指指文彥博,又指指自己道:“就是說敲悶棍你來……背黑鍋我來,對不對?”
文彥博苦笑一聲道:“雖然有些偏頗,卻也可以這麼說。”
“相爺打得好算盤啊……”李渾仰天長笑起來,文彥博見他陰陽怪氣的模樣,便知道戲肉來了。
果然,待李渾笑過一陣,便聽他悠悠道:“這樣做對我有好處呢?”
“您可除掉心頭大患。”文彥博淡淡道,他知道這是討價還價的開始。
“這個無需操心,老夫已經有了周詳的計劃,區區一個秦雨田,難道會比皇甫旦還難對付嗎?”李渾嘎嘎笑道,雖然他也知道,三個皇甫旦綁一塊,也不一定比得過一個秦雨田難搞。但講價嗎,不就是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過程麼。
“哦,是嗎?”雖然他這套並不高明,但誰讓現在是文家有求於人呢?文彥博隻好讓步道:“若是您擊敗秦家,在下便會率百官為您加九錫,如何?”
聽到如此直白地誅心之言,饒是李渾有司馬昭之心,也不得不假作謙虛道不可能、怎能夠之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