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坐坐?”皇甫將軍笑問道。
“不了不了,還是改天吧,”兩位校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開始往後挪步道:“我們已經吃過了……”
“沒打算請你們吃飯呀?”皇甫戰文嗬嗬笑道。
“嗬嗬,大人還是那麼…風趣……”兩位校尉尷尬的笑道。秦校尉便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絹,遞到皇甫戰文手,小聲道:“皇軍……哦不,皇帝讓我給您捎句話。”
皇甫戰文單手接過來,秦校尉卻不撒手,緊緊的攥著另一頭,汗珠子劈裏啪啦道:“您能不能……等我們走了再看呀?”
“咋了?你們不能在場?”皇甫戰文不解的問道。
“不是,我們……”秦校尉又沒詞了,隻好朝薛乃鈞使勁努努嘴,薛校尉隻好接話道:“啊,我們內急,想拉稀。”說著還當真擠出個響屁來,訕訕道:“中午吃的羊肉有點生……”
“那就快去吧。”皇甫戰文捏著鼻子道。
“您留步,末將告辭……”秦校尉一撒手,兩人便兔子一般躥了出去,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算你們小兔崽子識相!”兩人一轉身,皇甫戰文便低聲罵道,說著將那黃綾伸開,打眼看去,見到昭武的上諭曰:著禦林左校尉秦、禦林右校尉薛至京山營傳旨,即刻免去隆威郡王秦之京山營總管,京山軍統領職務,二職分別由秦薛二校尉暫待。其餘人等稍安勿躁,任命隨後即到。若有騷動,格殺勿論。欽賜。
看到一半,皇甫戰文便怒火中燒起來,等看到格殺勿論時。腦門子的青筋開始突突直跳,把那黃綾往地上一丟,大吼一聲道:“兄弟們,抄家夥,去中軍迎回王爺!”
眾將頓時知道,果然被石猛言中了!
京山軍憤怒了。持戈帶弩的列隊,浩浩蕩蕩的殺出了轅門,每一個經過那黃絹的兵士,都會狠狠的在上麵踩一腳,也不知是為了泄憤,還是為了過癮,也許二者兼而有之吧……
京山軍一騷動。其餘的禁軍雖然還摸不清狀況。但長時間地訓練軍演不是白費的。官兵們很快集結起來,以備不測。禦林軍更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接來自京山軍的衝擊。
這一起衝突,各軍的傾向便能隱約看出來……鐵甲、虎賁二軍明顯向著京山軍,隱隱保護著它的左右兩翼。
隻有神武軍向禦林軍方向移動,顯然是要幫著防禦左翼。
而遠處的太尉禁軍自然樂得看戲,並沒打算插手……唯一讓人意外地是,大皇子的龍驤軍,居然衝到了禦林軍的右翼,竟然是要幫著防守右翼。
龍驤軍的表現。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想不到,早些時候剛剛落了陛下麵子的大殿下,居然會倒回頭來幫著皇帝一方,大殿下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人們在龍驤軍陣後看到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緊緊繃著臉的大殿下。在他門神似得大臉上,根本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一時間。偌大的營地中人頭攢動、劍拔弩張。氣氛緊張極了!禦馬監地番子們,在年前還是些地痞流氓、市井無賴、無業遊民之類……就是傳說中地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地那種,欺負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手無寸鐵的文官們很在行,可哪見過這種十多萬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對峙的場麵?
小菜就是小菜,永遠上不得台麵……
番子們頓時手足無措,不知是該讓出去路,還是繼續阻攔。
而被層層圍在中央的五殿下,卻麵色平靜的就像郊遊踏青一般,看一眼天邊飄過的白雲,還有幾隻鴻雁在飛。秦雷輕聲道:“攔路者死。”
那群番子條件反射似得便要散開,樓萬裏見這情形,知道五殿下的積威太深,自己這些蝦兵蟹將,根本沒膽量與他放對。但他更知道,昭武帝向來說到做到,說誅九族就不會給他留下一個遠房親戚。一想到全家被殺的慘狀,樓萬裏地胖腮幫子便不由自主哆嗦,滿頭大汗的嘶喊道:“誰敢讓開,我就殺他全家!!!”秦雷身邊不過五個衛士而已,而他這邊卻有百多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壓住了氣勢……雖然他的雙腿在不停的顫抖。
秦雷緩緩回頭,朝樓萬裏呲牙笑笑,牙齒白的讓人炫目。秦雷黝黑的瞳仁緊緊盯住樓萬裏,得他直打哆嗦,便聽秦雷沉聲道:“孤說過,你死定了……”那氣勢,仿佛麵對著一隻螻蟻,又仿佛他身邊有千軍萬馬一般。